“快,快毁掉血契!”苏明兰突然猛地攥住我的手腕,用力往冰壁上撞。
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恐惧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顾氏用军饷炼制的金箔能锁住人的魂魄,姐姐,你的婚书根本就是……”
然而,她的话戛然而止,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硬生生地打断。
冰层下缓缓浮出一个胭脂扣形状的凹槽,就在我掌心血珠滴落的瞬间,地宫穹顶突然降下一场金箔雨。
那金箔如金色的雨滴般纷纷落下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。
那些亮闪闪的薄片擦过苏明兰染血的泪痣,她脖颈的血咒纹路突然暴凸成青黑色的经络,那经络如扭曲的蛇一般蠕动着,显得格外恐怖。
周统领的佩剑突然脱手,狠狠地扎进冰壁,发出一声闷响。
我隐隐约约听见极轻的“咔嗒”声,像是谁不小心踩碎了地宫角落的胭脂匣子。
循声望去,只见那个缩在石柱后的粗使丫鬟缓缓抬起头,她发间别着的银丁香正泛着苏明玥最爱的伽罗香,那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。
苏明兰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,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捏住了一般。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景象,仿佛要将这一幕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视网膜上。
与此同时,她发间的血玉簪突然发出了一阵裂帛般的脆响,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,异常刺耳,仿佛是生命即将消逝的悲歌。这血玉簪本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,一直被她视若珍宝,如今却在这一刻发出如此不祥的声音,让苏明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。
我本能地伸手扯住她腰间的双鱼玉佩,用力往后拽,却摸到满手黏腻的蓝血。
那蓝血的触感如同摸到一团冰冷的胶状物,令人作呕。
定睛一看,原来是那丫鬟的指甲已经穿透了她的后背,正勾着半截染血的契约残页。
“叛徒!”丫鬟的喉咙里滚出苏明玥特有的嘶哑腔调,她五指成爪,恶狠狠地剜向血玉簪断裂处,咬牙切齿地说:“当年就该让顾氏把你炼成守宫砂……”
顾沉舟的残魂突然凝成实体,冰霜凝就的银甲如同一堵坚实的墙壁,狠狠地撞得我肋骨生疼,那撞击的力量如同被巨石击中一般。
他左手迅速护住苏明兰后心翻涌的蓝血,右掌死死抵住丫鬟的眉心。
他愤怒地喊道:“苏明玥!你偷换顾氏金箔的时候,可曾想过会被困死在自己最爱的伽罗香里?”
幽蓝的光芒在三人纠缠的衣袂间如汹涌的潮水般暴涨,将我们紧紧包围。
我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金丝蜜饯味,那是顾沉舟每次来苏府都会带的漆盒味道。
那香气在这冰冷而恐怖的地宫中,让我心中涌起一丝温暖和怀念。
原来,胭脂铺地窖的金箔,竟被他巧妙地掺进了蜜饯里的饴糖浆……
“姐姐!”苏明兰突然紧紧攥住我染血的袖口,她的双眼瞪得浑圆,仿佛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一般,嘴唇也因过度惊恐而失去了血色,微微颤抖着。
她脖颈暴凸的经络正顺着泪痣往我手腕爬,她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快,快割断契约线!”
冰层下的胭脂扣凹槽突然迸出火星,那火星如闪烁的星辰般跳跃不定,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危机。
我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,将鲜血喷在绣鞋暗纹上。
浸透桑皮纸的密信突然浮现金色脉络——那是母亲临终前教我绣在裙摆的暗纹针法!
“以双生之血,破你诅咒!”我大声喊道,声音在这空旷的地宫中回荡。
指尖血珠滴入冰缝的刹那,顾沉舟的银甲突然炸开细密的裂纹,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,仿佛是他生命即将消逝的哀鸣。
他闷哼一声,虚弱地将我的手腕按在他的心口。
那里竟有一团跳动的幽蓝火焰,他气息微弱地说道:“密信……在银丝缠的第三根肋骨……”
我颤抖着指尖,触到他冰凉的肌肤。
那肌肤的触感如同摸到一块光滑的寒玉,那是顾氏祠堂供奉的寒玉触感。
回想起去年中元节,顾老太太曾赏我一块寒玉佩,说能镇住苏氏女子过于旺盛的心火……
“不好了,世子爷的魂灯要灭了!”苏明兰突然拼尽全力挣开顾沉舟的桎梏,她的衣衫凌乱不堪,神情悲戚。
她撕裂的衣襟里掉出半块鎏金锁片——那是我及笄时丢在祠堂的旧物!
地宫穹顶的金箔雨突然如利箭般凝成箭矢,那箭矢如银色的流星般射下,带着致命的气息。
周统领的佩剑擦着我的耳畔划过,剑柄镶嵌的东珠正泛着顾老太太佛珠的檀木光。
他冷冷地说道:“苏姑娘,不妨猜猜看,顾家用军饷炼金箔的时候,掺了多少苏氏嫡女的心头血?”
顾沉舟的残魂开始片片剥落,那残片如凋零的花瓣般飘落,仿佛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。
我发狠地咬破他锁骨处的契约纹,尝到满嘴冰碴混着金箔粉的腥甜味道,那味道让我一阵恶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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