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住口!”他扑过来要抢账本,我侧身避开,他撞在书案上,茶盏“啪”地碎了,他恼羞成怒,“你不能这么做!我...我是顾氏的人,你动我就是动顾家!顾氏根基深厚,你一个小小女子,能奈我何!”
“顾家?”我捏着账本冷笑,眼中满是不屑,“顾明渊要是知道你私藏苏府旧账,怕是要先动你。方大人,你当顾家养的是忠犬?不过是磨利了爪子的狼。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,不惜与他们同流合污,做尽坏事,如今还妄想我放过你,做梦!”我翻开账本,指着某页递到他眼前,“这里记着你去年往顾府送了十二车南海珍珠,可户部的采买记录里,只写了三车。你说,是顾家的玄鸟纹顶用,还是大胤律的铡刀快?”
他瘫坐在地上,盯着那页纸,嘴唇直哆嗦,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,但仍不甘心地吼道:“苏姑娘,你莫要欺人太甚!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,你敢把我怎样?就算你有账本,又能如何?说不定到时候反被我倒打一耙!”
“哼!”我冷哼一声,“方知远,你以为还能像前世一样一手遮天吗?如今我有备而来,这账本就是铁证,你休想逃脱法律的制裁。明日早朝,你替我在圣上面前提句‘边关粮价有异’,否则,我不仅会将这账本送到大理寺,还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个贪官的丑恶嘴脸!”
他盯着我看了许久,最终闭了闭眼,声音沙哑地说:“我...我应下。”
我起身要走,他突然抓住我裙角,眼中满是怨毒,“苏姑娘,你当真要和顾家作对?他们...他们不会放过你的,你迟早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!”
“他们杀了我一次。”我打断他,这笔血债,我一定会讨回来。方知远,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!”
我起身要走,方知远突然目光阴鸷地看着我,轻声嘟囔了一句“你不会得逞的”,我没在意,继续往外走。
靴底刚碾过地上的茶盏碎片,耳后突然传来极轻的"咔嗒"声。
那声音细得像春蚕食叶,却让我后颈的寒毛根根竖了起来——这是机关启动的动静。
"方大人?"我猛地回头,正见方知远整个人癫狂起来。
他的双眼布满血丝,像一头发疯的野兽,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咆哮,口水不断从嘴角流出。
他的身体剧烈颤抖,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,把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落在地。
他踉跄着扶住书案,方才还惨白的脸此刻涨得通红,喉结剧烈滚动,手指死死抠住案角的暗纹,指甲都抠出了血。
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书房正门的铜闩正"吱呀"着往下滑,两扇榆木门板"砰"地合上,门环上的铜锁"咔"地扣死。
"你——"我攥紧袖中银簪,话音未落,头顶突然传来刺耳鸣响。
像是有人用铁锥猛刮青铜编钟,又混着鸽哨破风的尖唳,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方知远一边捂着耳朵缩成一团,一边发出尖锐的狂笑,那笑声癫狂而又绝望:“哈哈哈哈,你死定了!顾家养了我三十年,我早把机关图刻在肋骨上了!这是'锁魂阵',门环连着火药,地洞通着暗卫营,等守卫冲进来,你就等着被碎尸万段吧!我得不到的,你也别想好过!”他的身体在地上扭曲着,不断用头撞击着地面,似乎要把所有的疯狂都发泄出来。
他话没说完,我抄起案头的镇纸就砸过去。
青金石镇纸砸中他额角,血珠立刻渗了出来。
此时的方知远,仿佛被彻底激怒,陷入了更加极端的疯狂。
他突然用双手狠狠撕扯自己的头发,大把大把的头发被扯落,头皮也被扯得鲜血淋漓。
他一边扯着头发,一边用恶毒至极的言语咒骂着:“你这个臭女人,不得好死!就算我死,也要拉着你陪葬,让你下十八层地狱,受尽折磨!”接着,他用头猛烈地撞击着墙壁,“砰砰”作响,额头很快就肿起了大包,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,但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,依旧疯狂地撞着,似乎要把自己的脑袋撞碎才肯罢休。
我的心猛地一紧,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。
眼前这个疯狂到极致的方知远,与我记忆中那个表面道貌岸然的户部尚书判若两人,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。
我呆立在原地,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,动弹不得,大脑也在这强烈的冲击下一片空白。
他那扭曲的面容、癫狂的咒骂和自残的行为,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,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我开始怀疑,这真的是那个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官员吗?
如此极端的疯狂,简直超出了我对人类行为的认知范畴。
恐惧之外,我还感到一阵恶心,胃里翻江倒海,他那满嘴的污言秽语和血腥的自残场景,像一盆脏水,彻底颠覆了我对人性的最后一丝幻想。
可那警报声反而更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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