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,我便感到一阵预料之中的眩晕袭来,喉间泛起一丝腥甜。
“噗——”我一口“鲜血”喷出,染红了面前的衣襟,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“明月妹妹!”陈夫人惊呼一声,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与一丝慌乱。
我倒在软榻上,气息微弱,眼中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,直直地看着她。
陈姐姐,你可还记得,当年你“误诊”我时,我所中的那味奇毒?
那毒的解药,世间罕有,而我,恰好在重生后便开始暗中调配。
今日这杯酒中的毒,与那旧毒相冲,若无特制的双重解药,必死无疑。
而我,早已提前服下了第一重解药。
陈夫人显然也想到了什么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她没想到,我竟敢用自己的性命来赌!
“你……”她声音有些颤抖。
我撑起身子,示意侍女将我扶到内室的密谈小轩。
待侍女退下,我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银瓶,倒出一粒药丸吞下,这才缓过一口气,冷冷地看着她:“陈姐姐,多年不见,你的毒术还是这般‘高明’。”
陈夫人强作镇定:“妹妹说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
“听不懂?”我嗤笑一声,从发髻上拔下一根尖锐的银簪,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,鲜血瞬间涌出。
我将那滴血珠滴入方才她未曾动过的那杯百花酿中,推到她面前,“昔日你教我,顽疾需下猛药,以毒攻毒方是上策。今日,你可愿与我再赌一局?看看这杯酒,你敢不敢喝?”
那血珠在清冽的酒液中慢慢散开,妖异而诡谲。
陈夫人看着那杯酒,又看看我带血的指尖和决绝的眼神,当年的李月茹,也曾有过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情。
“苏明月,你……”她猛地伸手,想要打翻那杯酒。
我早有防备,反手扣住她的手腕,力道之大,让她瞬间变色。
指尖的银簪,不知何时已悄然抵在了她手腕的脉门之上。
“姐姐,这局棋,你还没输呢。”我一字一句,冰冷如霜。
小轩之内,气氛一触即发,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,外面庭院中,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,伴随着侍女隐约的惊呼,正朝着小轩的方向而来!
“砰——”
一声巨响,小轩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!
我瞳孔骤缩,握着银簪的手又紧了几分,目光如电般射向门口。
只见苏明玉,我那位一向自视清高、厌恶府中阴私的堂姐,此刻发髻散乱,衣衫不整,脸上带着惊惶与一丝豁出去的决绝,手中紧紧攥着几封信笺,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。
“苏明月!”她声音尖利,带着哭腔,“你看看!你快看看苏婉儿那个贱人!她……她竟然和那个沈昭……这是他们的私信!她前几日神神秘秘塞给我,说那个沈昭身份诡异,她怕引火烧身,万一……万一她出了事,让我把这些交给你,求你念在姐妹情分上保她一命!这个蠢货!她自己招惹的祸事,凭什么拉我下水!”
苏明玉语无伦次,显然是被吓破了胆,又怕被牵连,这才不管不顾地将苏婉儿卖了个干净。
苏婉儿与沈昭的私信?我心中一动,这可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!
陈夫人此刻已是面无人色,苏明玉的突然闯入和这番话,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疯狂,猛地一咬牙!
不好!藏毒银牙!
电光火石之间,我脑中警铃大作!
前世便听闻有些死士会在牙槽中藏匿剧毒,一旦事败,便咬破毒囊自尽,死状惨烈,毒气甚至能波及旁人!
“贱人,想死?没那么容易!”我厉喝一声,反应远比她赴死的决心更快!
左手疾探,一把掐住她的下颌,迫使其无法合拢,右手则闪电般从腰间早已备好的一个牛皮囊中抽出另一只更小的、内衬特殊药材的丝绸口袋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在了她的口鼻之上,同时飞快地用系带在她脑后勒紧!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陈夫人剧烈挣扎,眼中迸发出惊恐与怨毒。
她万万没想到,我竟连她自尽的后路都算计到了!
那毒囊在她口中虽已破裂,但毒液和毒气尽数被我特制的丝袋阻隔,丝袋内层浸泡过的药草还能中和一部分毒性,防止其立刻毙命。
我冷笑一声,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向内室一角,那里有一个之前我在探查苏府时就留意到的通风口,平日里用来散屋内熏香。
我曾在探查苏府的情节中,提到过这个通风口有些特殊,似乎有一条隐秘的通道。
我迅速打开通风口的暗阀,将套着丝袋的陈夫人的头部对准了洞口。
那丝袋虽能阻隔一时,但终究无法完全密封,必然会有少量毒雾溢出,正好顺着这通风管道飘散出去!
而这通风口,其中一条分支,恰恰通往府内一处偏僻的废弃暖房,与沈昭那间“闻香品茗”茶楼后院的某一处隐秘排气暗道相连——这还是我前世苏府败落后,意外发现的苏家早年修建的逃生秘道之一,想来沈昭也是利用了这一点,不知在那里布置了什么见不得光的“毒香机关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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