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威士忌品酒会”最终演变成了“威士忌拼酒会”。
总统套房的客厅里,原本的茶几被撤走,换上了一张更为宽阔的黑檀木圆桌。
正中央摆着定制的实木俄罗斯轮盘,与常见的36个数字不同,那些凹槽里的数字被重新划分,刻着四组0-8的数字,银白色的漆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
一个小时之前,陆凌科看到谢云祁摆在桌沿的那三瓶酒,撇了撇嘴,拍下来发给江获屿吐槽,【谢云祁真没劲!】
谢云祁将黑金雪茄的尾段浸入威士忌,茄衣在琥珀色酒液中漫上一段深色的痕迹。
他眯着眼睛深吸一口,潮湿的烟草混着酒香在口腔里弥漫。他就喜欢这么抽,觉得更够味。
陆凌科的目光在那截湿润的雪茄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淡淡移开。雪茄抽多了牙齿泛黄,会影响上镜,他只是偶尔抽一支。但不这么折腾,觉得茄衣泡软后的杂气会影响风味。
他更喜欢雪茄原本的醇厚,干燥的烟雾滚过舌尖时带着纯纯的木质香和可可的微苦。
不过人各有喜好,他懒得评价浸酒的抽法,只是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自己的酒,任由烟熏感在喉间蔓延。
温时溪作为活动的发起人,在游戏开始之前,她进来客套两句,“各位久等了。”
陆凌科将手中的酒杯磕在桌面上,一只手臂放到沙发靠背上,“Wynn,你再晚来五分钟,生命之水都要蒸发了。”
她微微愣了一下,陆凌科今天整个人有种被粗粝打磨过的气场,低沉的嗓音,刻意岔开双腿的坐姿,像雄性动物在圈地盘,担心别人嗅不出他的攻击性。
目光扫过在场其他人,基本都是这样,将衬衫扣子敞开,笑声刻意放大,仿佛不这样就会被踢出“男人的部落”。
她在心里嗤笑一声,脸上还是职业的笑着,“最顶级的威士忌都比不上诸位的耐心珍贵,祝大家今天玩的愉快。”
客厅里烟雾缭绕,空气里弥漫着复杂的酒香。威士忌根据酿酒桶的不同,会呈现出不同的风味。
波本桶有烘烤过的焦糖味;雪莉桶有浓郁的坚果味;波特桶有巧克力味;朗姆桶有热带水果味……这些气味彼此纠缠,却又层次分明,仿佛能看见酒液在橡木桶中缓慢呼吸的岁月。
温时溪转身走向门口,身后是男人们的滔滔不绝,年份、产区、桶型,似乎舌尖上的每一丝风味都值得长篇大论。
谢云祁晃了晃手中的郁金香杯,故作高深地评价,“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奶油感的,不过这支云顶15朗姆桶还不错。”目光投向站在移动桌前的侍酒师,“评分应该挺高的吧?”
侍酒师嘴角勾着专业的弧度,“单桶,Whiskybase上的评分是88.85分。”
在这个网站上评分超过85分就是各方面都表现亮眼的,88分以上是较高水平。而单桶意味着装瓶数量少,更为珍贵。
“我就知道。”
温时溪默默地翻了个白眼。谢云祁的长相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,头发很短,笑起来带着几分少年气,可言行举止就和他在网上聊天时没什么差别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“很懂”。
他中午是坐直升机来的,把香山到鹏城2个小时的路程缩短到半个小时。金钱好像真的可以买到时间。
厚重的胡桃木门缓缓合上,房间里那些男人的“高谈阔论”瞬间被阻断。温时溪嫌弃地撇了撇,江获屿就不这样,什么都懂,却不会这样聒噪地卖弄。
房间里,侍酒师背对着众人站在移动酒桌前,手臂稳定而精准地倾泻瓶身,六道琥珀色的细流依次注入黑色水晶杯。苏格兰的、日本的、爱尔兰的……液体在杯壁碰撞出深浅不一的光晕。
他的手指在杯柄间快速游移,如同洗牌般调换位置。杯子被整齐排列在金属托盘上,写着编号的闻香杯垫一一盖上,第一轮的“生命之水”是4号。
长盘与实木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咔哒声,侍酒师退后一步,声音平静:“各位,游戏开始。”
八位贵宾纷纷将首轮的“筹码”摆到桌上。陆凌科自告奋勇,“我先来。”倾身伸手拧动转轴,指针转了四圈后缓缓停下,指向数字“7”。
他曲指在桌面敲了敲,因为只带了一瓶酒,所以有点犹豫不决。坐在对面的李合元身体往后一靠,声音里带着挑衅,“不是吧,第一轮就怕了?”
“拿呀,大不了把黑桃A给我。”其他人也跟着起哄。
陆凌科下定决心,指尖猛地挑开7号的闻香垫,看到杯中是深色液体的瞬间,整个心终于落了下来。
他笑了笑,仰头饮尽,“苏格兰单一麦芽……”将杯子在空中倒扣,一滴不留,“下一个谁?”
李合元嚷嚷着:“我来。”越往后输的概率越高,不如早点下手。转轴指针在数字“4”停下。
他毫不犹豫地掀开闻香垫,看到透明液体时一声脏话脱口而出,“不会吧,这么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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