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准击中红心。
江获屿努力绷住表情,可嘴角根本压制不住,他噗噗地笑着,愉悦从每个毛孔溢出来,像只含着快乐的鲸鱼,从气孔里喷出一段彩虹,“好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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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点17分,李奉生的手刚触碰到2909的门把,余光就感受到有人靠近。
走廊暖黄的壁灯下,温时溪半边脸藏在阴影里。她唇角弯着,眼底却淬着冷光,“这位女士看起来需要帮助。”
李奉生手臂一僵,把神志不清的小贝壳往上颠了一下,“不用,这是我朋友。”
“那么请问她叫什么名字?”
靠在李奉生肩头的女孩突然挣扎了一下,醉意朦胧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。李奉生喉结滚动,答不上来。
温时溪向前逼近半步,“根据酒店的规定,入住必须登记证件。”身形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,“既然李先生不认识这位女士,不如交给我照顾吧。”
她突然伸手扣住小贝壳的手腕,力道不容挣脱。她的嘴角在笑,眼底却是冷冽的寒意,李奉生下意识地松手,看着小贝壳跌进对方的怀里。
李奉生猛地推开房门,逃也似地躲进2909里。
小贝壳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,温时溪轻轻拍着她的背,“别怕,我带你回家。”
她撑着小贝壳往电梯方向走,一边给值班经理打电话,“陈经理,2909的男人带陌生醉酒女人回酒店,上来处理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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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务室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,白炽灯在小贝壳苍白的脸上投下冷冰冰的光。
大概过了二十五分钟,醒酒药的苦涩在舌尖蔓延,她涣散的瞳孔终于慢慢聚焦。
在看清温时溪的脸时,小贝壳猛地一颤,挣扎着要从沙发上起身,结果双腿发软,整个人往地上栽去。
温时溪一把扶住她,声音放得很轻,“你是本地人还是在这里读书?我送你回去。”
小贝壳突然哭了起来。起初只是小声啜泣,后来眼泪越流越凶。她推开了温时溪的手:“不用你管……”
温时溪喉咙发紧:“你先冷静一点。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小贝壳猛地抬头,眼圈通红,“我差点就见到朱彦赫了……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!”
温时溪深吸一口气,压下那股荒谬的怒意:“你是自愿的?”
“李制片说会带我去见朱彦赫的……”
“为了见偶像,值得吗?”
“我觉得值得就值得!”小贝壳突然拔高声音,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温时溪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甩手走人。但如果就这么走了,小贝壳下次依然会献祭般地将自己送到虎口之下。
最终,她还是沉沉呼出一口气,盯着小贝壳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
“如果我说朱彦赫已经离开鹏城了呢?”
小贝壳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“如果李奉生根本不是制片人呢?”
“如果李奉生的老婆或者女朋友冲到你学校,当众扇你耳光呢?”
“万一他把什么病传染给你,万一怀孕了……你还觉得值得吗?”
每问一句,小贝壳就往下缩一寸,直到身体极限无法再往下。医务室陷入死寂,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。
良久,小贝壳的眼泪又涌了出来,但这次是无声的。她想起自己最初只是默默刷着朱彦赫的剧,觉得能隔着屏幕看看就好;后来是远远看一眼就好;再后来是能签名就好;抱一下就好……
欲望像不断膨胀的气球,在今天被李奉生一戳就破。那句“要不要见朱彦赫”让理智碎成齑粉,朦胧中只剩下偶像的笑脸在发光。
她接过李奉生那杯酒时,指尖都在颤抖,却还是仰头一饮而尽。
她现在坐在这里,眼泪晕开眼线在脸上留下狼狈的痕迹。
她在哭,不是委屈的哭,而是某种迟来的清醒,后怕、后悔、后忧。
温时溪抽了张纸巾递过去:“‘需要’和‘想要’是不一样的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针一样扎进小贝壳混沌的思绪里。
“你需要安全、尊严和健康的身体,而那些所谓‘想要’,很可能让你失去这些真正需要的东西。”
小贝壳攥紧湿透的纸巾,自己差点为了一场虚幻的追逐,赔上真正珍贵的一切,她的全身在止不住的发抖。
温时溪站起身,朝她伸出手:“我送你回去。明天太阳升起时,你会发现今天只不过是场噩梦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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