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婆婆的草庐坐落在青鸾山最高处的一片平台上,看似简陋却暗藏玄机。温见素跟随老人穿过低矮的篱笆门,立刻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——就像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膜,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,连空气都变得不同了。
"这是..."
"结界之内。"白婆婆头也不回地解释,"真正的青鸾居所,凡人看不见也进不来。"
草庐比外观看起来宽敞得多,内部摆设简朴却处处透着不凡。一张古旧的木桌上摆放着几件奇特的物品:半边枯萎半边鲜活的花枝、不断在清水与墨色之间变换的瓷碗、悬浮在半空中的羽毛...每一件都同时散发着生机与寂灭的气息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面青铜古镜,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,却仍能隐约看到其中似有光影流动。
"坐。"白婆婆指了指地上的蒲团,自己则坐在对面。近距离看,她的眼睛呈现出奇特的异色——左眼漆黑如墨,右眼却银白如月,"首先,证明你是谁。"
温见素一愣:"我有母亲的日记和这枚玉佩..."
"外在之物可以偷可以骗。"白婆婆打断她,从袖中取出一把银色小刀,"血脉不会说谎。"
温见素会意,接过小刀在指尖轻轻一划,将一滴血滴在白婆婆准备好的玉碟中。血液在玉碟中竟然不散开,而是凝成一颗完美的血珠,微微发着金光。
白婆婆点头,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蘸取血珠,轻轻点在青铜古镜中央。镜面顿时如同被搅动的湖水般波动起来,灰尘簌簌落下,露出清晰的镜面。
镜中浮现出一幅画面:一位年轻女子跪在祠堂前,双手捧着一枚白玉佩——正是温见素颈间这枚。女子抬头时,温见素不禁倒吸一口冷气—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、年轻时的母亲。
"素心二十二岁时接过白家信物,发誓若后代出现命定之女,必将玉佩交予她。"白婆婆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,"你母亲违背了誓言,试图保护你远离命运,但终究...命定之事不可违。"
温见素手指轻触镜面,镜中画面变换,显示出母亲抱着婴儿时的她,正将什么东西点在婴儿左臂内侧——正是那个冥月印记。
"母亲知道这个印记的意义?"
"不仅知道,还是她亲手激活的。"白婆婆叹息,"白家女子世代守护这个秘密,等待命定新娘的诞生。你母亲本想切断这个轮回,却在最后时刻遵从了血脉的呼唤。"
温见素卷起左袖,露出那个如今已变成暗银色的印记:"所以这到底是什么?"
"钥匙的一部分。"白婆婆站起身,走到温见素面前,突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,"孩子,叫我一声'曾祖母'吧。"
温见素瞳孔骤缩。曾祖母?那眼前这位老人至少已经...
"三百二十七岁。"白婆婆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,嘴角微微上扬,"白家守护者世代单传,寿命远超常人。我是上一任命定新娘的妹妹,当姐姐选择牺牲自己成为两界枢纽后,我便接过了守护之责。"
温见素脑中嗡嗡作响。母亲从未提起过家族的历史,更没说过有什么长寿的曾祖母。但眼前老人的眼神、那枚玉佩的反应、以及血脉验证的结果,都容不得她怀疑。
"曾...曾祖母。"这个陌生的称呼让温见素喉咙发紧,"请您告诉我一切。命定新娘到底是什么?大长老为什么追捕我?永生之门又是什么?"
白婆婆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走向屋内一角,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:"答案在这里,但在此之前,你必须通过三项考验。"
她打开木匣,里面躺着三枚颜色各异的玉石:青、红、白。
"'问心'、'问情'、'问道'。"白婆婆依次指向三枚玉石,"只有通过考验之人,才有资格知晓白家守护千年的秘密,才有力量承担随之而来的责任。"
温见素深吸一口气:"我需要怎么做?"
"触碰你选择的玉石,考验自会开始。"白婆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,"警告你,孩子,考验直指本心,曾有三位白家先祖在考验中疯癫。你现在还可以选择放弃,带着现有线索离开。"
温见素想起谢归宴担忧的眼神,想起冥界那些紫黑色的裂缝,想起梦中白衣女子的警告。她摇了摇头,毫不犹豫地伸手触碰了第一枚青色玉石——
"我选'问心'。"
瞬间,天旋地转。温见素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抽离身体,坠入一个无边无际的青色空间。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,只有无尽的雾气缭绕。
雾气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场景:年幼的她站在人间家中的院子里,母亲正在晾晒衣服。这是她六岁时的记忆,一个平凡却温暖的午后。
突然,画面扭曲。一群紫黑色的影子闯入院子,母亲惊恐地将她推入地窖。透过缝隙,小温见素看到母亲被那些影子包围,痛苦地倒在地上...
"不!这不是真的!"温见素大喊。记忆中母亲只是生了场大病,并没有遭遇袭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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