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三刻，一辆黑色马车悄然离开谢府，向城西疾驰而去。温见素靠在窗边，银白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微微发亮。虽然身体还未完全恢复，但时间不等人——冥王传来的最后讯息显示，净世宗已经开始最后的仪式。
"再休息会儿吧。"对面的谢归宴轻声道，"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到阴阳交界处。"
温见素摇头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新得的寒玉笛："我没事。倒是你..."她看向谢归宴眼下的青黑，"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吧？"
谢归宴唇角微扬："谢家少主哪有那么容易累？"话虽如此，他还是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。
温见素心中一暖，挪到他身边，轻轻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："睡会儿。到了我叫你。"
谢归宴没有拒绝，靠在她肩上合上眼睛。马车颠簸中，他的呼吸逐渐平稳。温见素低头看他疲惫却依然俊朗的侧脸，心中涌起无限柔情。这个男人，为了守护两界平衡，为了她，付出了太多太多...
马车突然一个剧烈颠簸，谢归宴立刻警觉地睁开眼："怎么了？"
车夫在外面喊道："少主，前面的路被山石堵住了！"
两人下车查看，果然看到山路中央堆满了碎石，明显是人为设置的障碍。
"净世宗的手笔。"谢归宴冷笑，"他们知道我们会来。"
温见素环顾四周："我们步行吧。穿过这片林子，应该能绕过去。"
谢归宴点头，从马车中取出准备好的包袱背在身上："走吧。"
林中幽暗潮湿，月光几乎无法穿透茂密的树冠。谢归宴指尖燃起一团灵火照明，温见素则走在前面开路。奇怪的是，随着深入，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稀疏，地面却渐渐升起薄雾。
"不对劲..."温见素突然停下，"这片林子没这么大，我们应该已经穿过去了。"
谢归宴也察觉异常："是幻阵？"
温见素银白色的眼眸扫视四周："不，不是幻阵..."她蹲下身，手指轻触地面，"是结界。一个非常古老的结界。"
话音刚落，周围的雾气突然剧烈翻腾，形成一个旋涡将两人包围。谢归宴迅速拉住温见素的手，但为时已晚——他们脚下的土地消失了，两人坠入一片白茫茫的空间。
"见素！"谢归宴在空中扭转身体，将温见素护在怀中。
预想中的撞击却没有到来。他们轻飘飘地落在一片柔软的白雾上，仿佛跌入云层。四周一片纯白，没有天地的分界，也没有任何声响。
"这是哪里？"温见素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谢归宴握紧她的手："某种保护机制...可能是谢家先祖设下的。"
仿佛回应他的话，白雾中突然浮现出两行金色文字：
"双子星现，结界自启；
心意相通，方得前行。"
温见素皱眉："什么意思？"
谢归宴思索道："传说谢家先祖与守门人曾共同设下秘密结界，只有'心意相通的双子星'才能通过..."他看向温见素，"可能是指我们。"
就在这时，白雾再次变化，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。人影没有五官，却发出低沉的声音："考验开始。选择吧：一人留下，一人前行。"
"什么？"温见素握紧谢归宴的手，"我们不会分开！"
人影不为所动："此为规则。一人永困于此，另一人可继续使命。选择吧。"
谢归宴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："我留下。见素，你继续前进。"
"不行！"温见素拽住他的衣袖，"应该是我留下。我是守门人，我的力量对你更有帮助..."
谢归宴转身捧住她的脸："正因为你是守门人，两界更需要你。"他拇指轻抚她的脸颊，"我宁愿永世被困，也不要看你受伤。"
温见素眼中泛起泪光："谢归宴，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..."她猛地抱住他，"你以为没有你，我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吗？"
谢归宴收紧手臂，在她发间落下一吻："总得试试..."
人影打断他们的告别："决定好了吗？"
"没有。"温见素突然松开谢归宴，转向人影，"我们拒绝这个规则。"
人影似乎愣了一下："拒绝？"
"是的。"温见素挺直腰背，银白色的眼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"我们不会牺牲对方来换取前进的机会。要么一起通过，要么一起留下。"
谢归宴眼中闪过赞赏，站到她身旁："她说得对。你的规则有问题。"
人影沉默片刻，突然分裂成两个，分别逼近两人："那么...接受惩罚吧！"
两个影子同时出手，一道刺向温见素心口，一道袭向谢归宴咽喉。千钧一发之际，两人背靠背站定，温见素吹响玉笛，音波化作护盾；谢归宴则结印释放金光，双重屏障堪堪挡住攻击。
"配合不错。"人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，"但还不够。"
攻击骤然加剧，影子分裂成四个、八个、十六个...很快，整个空间布满攻击者。温见素和谢归宴被逼得节节后退，几乎背贴背站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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