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界裂缝前,谢归宴单膝跪地,双手死死按住地面,试图用谢家秘法稳定不断扩大的裂痕。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,在接触到裂缝边缘的瞬间蒸发成白气。身后,墨殇的笑声如同钝刀刮骨,令人毛骨悚然。
"没用的,谢少主!"墨殇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,手中血色晶石闪烁着不祥的光芒,"结界崩溃已成定局,冥王的力量终将为我所用!"
谢归宴咬牙不答,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维持结界上。温见素进入阴间已经快一个时辰了,他必须坚持到她回来。腰间的银铃偶尔轻颤,提醒他两人之间仍有联系,但感应越来越弱,让他的心不断下沉。
"你以为那个小守门人能救冥王?"墨殇讥讽道,"她连自己都救不了!"
谢归宴猛地抬头,眼中怒火燃烧:"闭嘴!"
这一分神,结界裂缝"咔嚓"一声又扩大了几分。墨殇见状,笑得更加猖狂。他高举血色晶石,开始吟诵一段古老咒语。随着咒语进行,晶石中封存的冥王力量被强行抽取,化作黑色洪流注入裂缝。
"不!"谢归宴眼睁睁看着裂缝扭曲变形,边缘处开始崩解成无数光点。一旦完全崩溃,阴阳两界的屏障将永久消失,后果不堪设想。
绝望之际,他忽然想起温见素临行前的眼神——银白色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与信任。她相信他能守住这里,相信他们会再次并肩作战。
"见素..."谢归宴轻唤她的名字,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咒语。他深吸一口气,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。
双手离开地面,谢归宴迅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——不是谢家功法中的任何一种,而是他在通过双子星考验后,莫名出现在记忆中的古老印诀。随着手印完成,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"咔嗒"一声松动了,如同打开了尘封千年的闸门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丹田爆发,瞬间流遍全身。谢归宴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臂——皮肤下浮现出银蓝色的纹路,如同活物般蜿蜒流动。这些纹路所过之处,血肉仿佛被注入了液态星光,既美丽又诡异。
"这是..."他来不及思考,身体已经自动行动起来。
银蓝纹路汇聚到掌心,化作一道光束直射结界裂缝。与墨殇的黑色洪流不同,这光束带着温和却不可阻挡的力量,所到之处,崩解的裂缝边缘竟开始缓慢愈合!
"不可能!"墨殇面具下的脸扭曲了,"这是什么力量?谢家功法中根本没有这样的..."
谢归宴自己也震惊不已。这力量陌生又熟悉,仿佛本就属于他,只是沉睡太久被遗忘了。随着力量持续输出,更多记忆碎片涌入脑海:
——一个被星光环绕的身影,站在阴阳交界处调解纷争...
——冥王向他鞠躬致意,称他为"平衡者"...
——一场惊天大战,他为保护两界平衡而自我牺牲...
"啊!"谢归宴抱住头,突如其来的记忆洪流几乎将他的意识冲散。掌心的光束随之波动,险些失控。
墨殇抓住这个机会,加大血色晶石的抽取力度。黑色洪流再次压制银蓝光束,裂缝重新开始扩大。
"不管你有什么古怪,今天都必须死!"墨殇厉声喝道,同时向周围的黑衣人下令,"杀了他!"
十余名净世宗高手同时扑向谢归宴。此时的谢归宴正处于记忆混乱与力量暴走的边缘,面对攻击,本能地挥手防御。银蓝光芒如浪潮般扩散,将最近的三个黑衣人直接掀飞。他们撞在远处石壁上,口吐鲜血,眼看是不活了。
其余人惊骇止步,不敢上前。墨殇见状,咒骂一声,亲自跃下高台。他左手持血色晶石,右手多了一把漆黑短刀,刀身上刻满与净灵咒相似的金色符文。
"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,谢家的小崽子!"
短刀带着破空声刺来。谢归宴勉强集中精神,侧身避过要害,但刀锋仍在肩上划出一道伤口。奇怪的是,伤口没有流血,而是泛出银蓝色的光晕,与皮肤上的纹路同色。
墨殇一愣:"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"
谢归宴同样困惑,但此刻无暇思考。体内的力量越来越难以控制,银蓝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,仿佛要将他完全吞噬。更糟的是,那些陌生记忆仍在不断涌入,冲击着他作为"谢归宴"的自我认知。
我是谁?谢家少主?平衡者?还是...别的什么?
混乱中,腰间的银铃突然剧烈震动起来。谢归宴下意识抓住它,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温暖——温见素!她在尝试联系他!
这微弱的联系如同一根救命稻草,让他在记忆洪流中稳住了心神。谢归宴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:阻止墨殇,修复结界,等待温见素归来。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之后再弄清楚。
"我不管我是谁..."他喃喃自语,银蓝纹路的光芒逐渐稳定,"但现在,我是她的归宴。"
这简单的认知奇迹般地平息了体内暴走的力量。银蓝纹路不再无序蔓延,而是有规律地流动起来,最终在胸口形成一个奇特的符号——像是星辰与阴阳鱼的结合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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