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烛泪在青铜烛台上堆成珊瑚礁的形状,我蹲在灵田边沿,指尖碾碎枯叶的刹那,胭脂香混着腐败气息直钻鼻腔。
祁煜琛掀开珠帘进来时,我正把发丝缠在青瓷瓶沿,晨光给发尾染的茜草色镀了层金边。
"二嫂上个月才用西域商队捎来的茜草膏染发。"我转动瓷瓶,枯死的凝香兰簌簌落进掌心,"昨夜守夜的丫鬟说冰鉴被人动过——灵植最忌阴寒之物。"
他解下沾着晨露的披风罩在我肩头,玉扳指叩在枯萎的根茎上:"父亲昨日刚将北疆军需单交给我。"玄色袖口滑出半截羊皮卷,朱砂圈出的"凝香兰"三字刺得我眼眶发酸。
这种能解寒毒的灵植,原本该是敲开北疆商路的第一块砖。
暮色漫过雕花窗时,我特意换了件茜色襦裙。
二少奶奶发间的金累丝掩鬓簪晃得人眼疼,她捏着帕子惊呼:"天可怜见的,三妹妹眼睛都熬红了。"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就要来碰我眼皮,被祁煜琛用茶盖虚虚一挡。
"二嫂可知凝香兰遇寒则枯?"我搅动碗中莲子羹,灵泉雾气蒸得她鬓角细汗涔涔,"幸亏我前日突发奇想,用滚烫的雪蛤汤浇过一回。"瓷勺突然磕在碗沿,吓得她膝头狸奴窜出去打翻香炉。
议事厅的冰鉴滋滋冒着白雾,我望着她发间摇摇欲坠的掩鬓簪微笑。
祁煜琛突然握住我搁在案几下的手,指尖在我掌心写了个"七"——那是我们埋在二房院里的暗桩数目。
三更梆子响过两遍时,我裹着狐裘蹲在灵泉眼旁。
改良过的凝香兰在月光下舒展叶片,叶脉里流淌的淡金色液体,是掺了灵泉的雪蛤汤。
窗纸上突然映出个鬼祟人影,我故意打翻琉璃盏,听着院墙外慌乱的脚步声轻笑。
"明日让徐掌柜放出风声。"我将假种子撒进特制的青花瓮,瓮底暗格藏着真正的改良种,"就说我要重金收购十年生的老根。"祁煜琛正用银针试我新调的香露,针尖霎时泛起诡谲的靛蓝色。
他蘸着毒香在宣纸上画航线图,朱笔在某处海岛重重一圈:"水师三日后要押送倭寇途径此处。"夜风卷着海棠花扑在毒液未干的笔触上,我腕间的玉镯突然发烫——空间里那株千年雪莲,今夜该开第二重花瓣了。
三日后辰时,海棠花被露水压弯了腰,我正用银剪绞碎几片枯黄的叶脉。
琉璃盏里泡着前日从徐掌柜处取来的虫珀,半透明的树脂裹着只振翅欲飞的蓝蝶。
"三少奶奶,二房送贺礼来了。"小丫鬟话音未落,黄花梨木箱已重重砸在青石板上。
二少奶奶葱绿裙裾扫过门槛,金镶玉护甲叩着箱盖:"听闻妹妹高价求购老根,正巧我院里存着些陈年旧货。"
祁煜琛从账册里抬起头,狼毫笔尖的朱砂滴在"军需"二字上。
我故意用剪尖挑开箱锁,腐败气息涌出的刹那,藏在袖中的灵泉水顺着指尖渗入箱缝。
"二嫂费心了。"我掐断那株冒充凝香兰的野草,墨绿汁液染透锦帕,"只是灵植遇灵泉该生金纹,怎的..."话音未落,箱中植株突然剧烈抽搐,在众目睽睽下化作一滩腥臭黏液。
大少爷的云纹皂靴碾过黏液,紫檀佛珠在腕间转得飞快:"弟妹这灵泉倒是神奇。"他弯腰时,我瞥见他后颈有道新鲜抓痕——昨日徐掌柜说水师押送的倭寇里有批纹身匠人。
"比不上大嫂陪嫁的百年雪莲。"我将沾毒的银剪插入发髻,簪头红玛瑙正对着他咽喉,"听说大哥书房新换了批徽墨?
那墨香混着南海沉香,倒是能盖住倭刀的铁锈味。"
二少奶奶突然尖叫着扑来,被我侧身躲过。
她发间金簪勾破我袖口,藏在夹层的假种子滚落满地。
祁煜琛抬脚碾碎颗种子,靛蓝色汁液渗进青砖缝:"二哥上月押镖走的水路,似乎途经倭寇劫船的海域?"
窗外惊雷炸响时,我腕间玉镯突然泛起冰纹。
空间里那株千年雪莲的第二重花瓣正在凋零,花芯渗出猩红花粉——这是灵植示警的征兆。
大少爷的皂靴不着痕迹地擦过满地狼藉,靴底粘着的花粉在青砖上拖出蜿蜒血痕。
"明日让徐掌柜送二十坛梨花白到祖祠。"我蹲身收拾残局时,听见大少爷对心腹低语,"三位长老最喜用新酒祭祖。"廊下穿堂风卷走他后半句,却送来几缕熟悉的沉香气——与那日倭寇囚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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