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泉的浪涛声裹着桃花香漫过脚踝时,祁煜琛的掌心还抵在我后腰。
他指节上沾的灵泉水顺着我的衣料渗进去,凉丝丝的,倒比我发烫的后颈舒服些。
"清儿。"他低头时,玄铁剑的蓝光在我们之间晃了晃,剑刃上还凝着未散的灵气,"他们能追踪到空间的波动。"
我仰头看他。
他眉峰紧拧,眼尾那点红痣被蓝光衬得像滴血,是我熟悉的作战前的紧绷模样。
上一世我被庶妹推下枯井时,他也是这样红着眼撞开府门;后来我在乱葬岗捡回半条命,躲在破庙啃冷馒头,他举着染血的玄铁剑踹开破门时,眼尾那点红也是这样灼人。
"不能坐以待毙。"我把帛书往他怀里一塞,指尖按在他腕间脉门——他的心跳快得离谱,"空间升了级,灵泉和灵植的效力应该更强。
先把伤养透,再理情报。"
他喉结动了动,突然弯腰把我打横抱起来。
我惊呼一声,手忙脚乱勾住他脖子。
他走得极稳,玄铁剑垂在身侧轻碰青石地面,叮铃铃的响:"灵泉眼的水最养人。
上回你为了救我硬接那道雷,在泉里泡了三天才缓过来。"
灵泉眼在空间最深处,被老桃树的根系盘成个圆潭。
我被他放进水里时,泉水"轰"地漫过肩膀——这次的灵泉和从前不同,入口是清甜的,顺着喉咙滚进胃里,像揣了团暖玉。
我望着水面上浮动的桃花,突然发现那些粉白花瓣上凝着细密的水珠,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,像撒了把碎宝石。
"泉里有灵气结晶。"祁煜琛蹲在潭边,玄铁剑斜插进石缝里。
他解了外袍,露出紧实的小臂,伸手搅了搅泉水,"你看,水纹里有金芒。"
我顺着他的指尖看,果然有细碎的金光在泉底流转,像活物似的往我掌心钻。
契印在腕间发烫,我忽然想起方才和怪物缠斗时,短刃上金蓝相间的光——许是阴阳契印和妖瞳融合后,能更敏锐地吸收灵气了。
"阿琛,过来。"我拍了拍身边的水面。
他愣了下,耳尖泛红,却还是脱了鞋袜坐进来。
泉水漫到他腰际,玄铁剑"嗡"地轻鸣,剑身上的蓝光突然变得柔和,像在贪婪地汲取灵泉里的金芒。
"这剑......"他指尖抚过剑脊,"玄冥真身的碎片在发烫。
许是和契印融合后,能共享灵气了。"
我望着他喉结在水面上一起一伏,忽然伸手按在他心口。
那里有块淡青色的印记,是玄冥真身碎片融入时留下的——上一世他为了救我被怪物撕咬,心口那道疤有三寸长;这一世,碎片替他挡住了致命伤,还在慢慢修复旧疾。
"清儿?"他抓住我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泉水渗进来,"在想什么?"
"想上一世的今天。"我低头看水面上我们交叠的影子,"那时候我在柴房里挨板子,你在城外和山匪拼命。
我们连对方活着都不知道。"
他突然攥紧我的手,指腹重重碾过我腕间的契印:"所以这一世,我们要把该算的账,一桩桩讨回来。"
灵泉里的金芒突然涌得更急了。
我感觉有热流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,妖瞳在眼尾发烫,却不像从前那样灼痛——是融合得更彻底了。
等我浮出水面时,祁煜琛正仰头接老桃树上落的花瓣,发梢滴着水,沾了几片粉白的花。
"看。"他摊开掌心,一片花瓣上凝着颗露珠,"玉露草的藤蔓爬到桃树上了。"
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。
从前蔫头耷脑的玉露草现在精神得很,翡翠似的藤蔓缠上老桃树的枝桠,叶片上还挂着晶亮的露珠。
我伸手摘了片叶子,放在嘴里嚼——清甜里带着股辛辣,像掺了人参的蜜。
"这草能提气。"祁煜琛也摘了片,"上回你熬了三天夜抄账本,喝了我用玉露草泡的茶,第二天眼睛都不红。"
我突然想起帛书里的内容,忙从潭边捞起被泉水泡得半湿的帛书。
血渍在泉水中晕开,却没模糊字迹:"最后一次祭祀用了祁家三房的嫡子......难怪上回祭祖,三房的小公子回来就病了,说是中了邪。"
祁煜琛的手指猛地扣住石沿,指节泛白:"我昨日去前院,听见爹和二叔说,祖坟的风水局被破了。
他们还说......"他喉结动了动,"说可能是我爷爷那辈得罪了什么人。"
"不是得罪人。"我把帛书翻到最后一页,指着上面歪歪扭扭的血字,"是他们用祁家子孙的血养'贪嗔'。
这怪物靠怨气和血气活,所以要选有血缘的人祭祀。"
他突然站起身,玄铁剑"噌"地出鞘。
剑身上的蓝光裹着金芒,在我们之间划出半轮月:"下一次祭祀什么时候?"
我数着帛书上的日期,指尖发颤:"三个月一次。
上回是八月十五,下一次......该是十一月十五,也就是七天后。"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