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贴着祁煜琛的胸口,能清晰听见他剧烈的心跳。
那道月白身影消失的方向还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,像根细针,扎得我后颈发紧。
"清儿。"他低头吻了吻我发顶,声音低得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,"那人身法诡谲,腰间玉牌是祁家旁支信物。"
我猛地抬头:"祁家?"
前两日二房那老货还在祠堂哭嚎说祖坟被刨,合着是他们自己人搞的鬼?
祁煜琛指腹抹掉我脸颊上的血渍,剑穗在夜风里晃出残影:"方才破鼎时,我感应到两股阴气——一股缠在脐带上,另一股......"他顿了顿,指尖轻轻叩了叩我心口的阴阳契印,"在契印里打了个转。"
我倒抽一口冷气。
阴阳契印是我们成婚后以精血祭炼的,连祁家老太爷都探不进半分。
能在里面留阴气的,要么是修为远胜我们的高手,要么......
"是熟人。"我和他异口同声。
月光突然从云缝里漏下来,照在断墙上那道浅浅的脚印上——是三寸皂靴的鞋印,前掌压痕深,分明是常年练轻身功的人才有的步态。
祁煜琛弯腰用剑尖挑起一片碎玉,在月光下泛着幽蓝:"这是方才那人身旁的玉牌崩裂的碎片,里面刻着'慎德'二字。"
慎德堂是祁家旁支中最落魄的一房,家主祁慎行十年前犯了族规被逐,如今......
"追。"我攥紧他的衣袖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,"若让这尊佛跑了,往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歪门邪道要往我们房里钻。"
他反手握住我的手,掌心的温度烫得我眼眶发酸:"好,我在前头探路,你跟紧。"
我们沿着墙根往西走,残垣断壁渐渐变成了片野竹林。
风过处,竹叶沙沙响得人心慌。
我正盯着地上若隐若现的鞋印,忽然听见左边传来指甲刮竹的声响——"刺啦、刺啦",像有人用钝刀在剥竹皮。
祁煜琛的剑"嗡"地出鞘,青白剑气劈开三片竹叶。
借着剑光,我看见七八道黑影从竹影里窜出来,青面獠牙,舌头拖到腰间,正是前日在义庄见过的"哭丧鬼"。
"清儿,灵泉。"他低喝一声,左手结了个玄冥印。
我指尖掐诀,空间里的灵泉顺着契印涌到掌心,凝成金珠弹向他剑身。
剑气裹着灵泉金芒扫过,最前面的哭丧鬼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叫,身上冒起青烟。
我趁机甩出袖中银簪,金芒如网罩住剩下的邪物。
这些东西最怕阳气,被银簪上的金纹一烫,瞬间瘫软在地,化成黑泥。
"走得太慢了。"祁煜琛抹掉剑上黑泥,突然揽住我腰往旁一旋。
我们方才站的地方"轰"地裂开道缝,三根淬毒的竹刺"咻咻"钉进墙里,泛着幽绿的光。
我倒吸一口凉气,这才发现脚下的青石板颜色不对——正常的石板该是青灰,这里却泛着暗红,像浸过血。
"阵眼在西南角。"祁煜琛的瞳孔泛起幽蓝,是玄冥真身的征兆,"你看那七根竹子的位置......"
我顺着他目光望去,七根竹子呈北斗状排列,最中间那根的竹节上刻着个"困"字。
阴阳契印在我心口发烫,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——原本平整的小路变成了个巨大的八卦阵,我们正站在"伤门"位置,再往前半步就是"死门"。
"往左三步,再往右两步。"我拽着他的袖子数步数,"契印在告诉我,跟着金芒走。"
他低笑一声,反手将我护在怀里:"清儿的眼睛,比罗盘还准。"
我们刚踏出阵外,身后就传来"咔嚓"一声——那七根竹子同时爆成竹屑,在空中凝成个"杀"字,又"轰"地散了。
"跑挺快。"祁煜琛望着前方忽明忽暗的月白影子,剑眉微挑,"看来是怕了。"
那身影似乎也察觉我们破了陷阱,突然加快速度,脚尖点着竹梢往前窜。
我运转空间里的灵泉灌进双腿,只觉脚下生风,竟也能跟上他的步伐。
"清儿,小心!"祁煜琛突然将我往旁一推。
我撞进他怀里,就见头顶落下张黑网,网丝上缠着红绳,正是专困修士的"血魂网"。
他挥剑劈断黑网,反手将我护在身后:"这网用处子血祭过,沾到皮肤就要脱层皮。"
我摸出颗灵泉凝成的金珠弹过去,黑网遇金芒瞬间燃烧,冒起刺鼻的焦味。
那身影在前方顿了顿,似乎没料到我们能破得这么利落,加快速度往山脚的老祠堂跑。
等我们追到祠堂前,那身影已经站在坍塌的照壁下。
月光从残瓦中漏下来,正好照在他脸上——是张完全陌生的脸,皮肤白得近乎透明,眼尾有道红痣,却让我想起祁家祠堂里那幅被虫蛀的老画像。
"祁家旁支,祁慎行的小儿子?"我脱口而出。
那身影突然笑了,声音像两块玉相撞:"三少奶奶好记性。
十年前我被逐出门时,您还在木家绣阁里描鸳鸯呢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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