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外的天光刺得我睁不开眼,可那声"小世子被抱走了"像根烧红的铁签子,直接戳进我太阳穴里。
祁煜琛攥着我的手在抖,他臂弯处的伤口还在渗血,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的红梅比去年院里的桃花还艳。
"清儿,跟紧我。"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,另一只手的剑却握得稳当。
我们刚冲出山洞,迎面就卷来一阵腥风——玄衣男人的身影竟比刚才更清晰了几分,他腐烂的面皮上沾着祁家祠堂的香灰,绿眼睛里翻涌着黑浪,"想救小娃娃?
先过我这关!"
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黑缝,从中窜出的不是黑链,是成百上千张青灰色的人脸。
那些脸我认得,是前日在祠堂牌位下发现的失踪仆役!
他们张着嘴,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,指甲长得能勾住人的骨头,直往我和祁煜琛身上扑。
"小心!"祁煜琛旋身将我护在身后,剑花扫过之处,两张人脸被劈成黑雾,可更多的又从地缝里涌出来。
他的背在我面前绷成一张弓,我能摸到他后心的冷汗浸透了中衣——这是他旧伤发作的征兆,上个月为救我挡下三刀,现在每用三分力,伤口就要裂开一分。
"阿琛,你的伤......"我攥住他腰侧的衣襟,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湿。
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,掌心烫得惊人:"先顾好你自己。"话音刚落,一张人脸擦着我耳畔飞过,我闻到了熟悉的桂花头油味——是春杏,我院里最会梳双螺髻的小丫鬟!
她脖颈处有道紫痕,正是前日她来报说去祠堂取香烛时"不小心"勒到的。
原来不是不小心。是被这邪术拘了魂!
我胃里翻涌着酸水,攥紧腰间的空间玉坠。
这是我重生后得到的唯一倚仗,里面有灵泉能活死人肉白骨,还有我种了三年的灵植——可从前只用来治治风寒,现在要拿来对抗邪术......
"清儿!"祁煜琛突然闷哼一声,我抬头正看见一张人脸咬在他左肩,青灰色的指甲穿透了他的铠甲。
他挥剑的动作慢了半拍,立刻有更多人脸缠上来,像团黑雾裹住他的双腿。
我急得眼眶发疼,伸手去扯那些人脸,可刚碰到就被灼得缩回手——它们竟带着蚀骨的阴寒!
"阿琛!"我喊他的名字,声音都破了调。
他抬头看我,额角的汗滴进眼睛里,却还在笑:"别怕,我撑得住......"话没说完,他突然踉跄一步,剑尖重重戳进石板缝里。
我这才发现他右腿的裤管已经被血浸透了,刚才那些人脸根本不是在咬,是在啃他的血肉!
"不,你撑不住!"我脑子嗡地炸开,手指死死抠住玉坠。
前世我总怕暴露空间惹人惦记,可现在祁煜琛在流血,小世子在等我,我还怕什么?!
我闭紧眼默念口诀,再睁眼时,已经站在了空间里。
空间还是老样子,灵泉潭泛着银波,我种的灵植在潭边长得正好——那株雪色的九瓣花,是三年前在乱葬岗捡的种子,用灵泉养了整整一千零八十天。
此刻它的花瓣正簌簌颤动,每一片都泛着珍珠似的光晕,竟比昨日开得更盛了。
"是你......"我屏住呼吸凑近,指尖刚碰到花茎,就有一股暖流顺着血脉窜遍全身。
那些在洞外啃噬祁煜琛的阴寒,此刻在我体内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,被这暖流一点点逼出指尖。
原来这花不是普通灵植,是专门克煞灵的!
我几乎是扑过去摘下整株花,花瓣上的露珠落进灵泉潭,溅起的涟漪里竟映出小世子的脸——他穿着我新做的月白小袄,正趴在奶娘怀里啃糖人,圆滚滚的脸蛋上沾着芝麻。
我攥紧花茎,指甲陷进掌心:"等娘,马上就来。"
再睁眼时,我又回到了洞外。
祁煜琛已经单膝跪地,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,那些人脸还在往他嘴里钻——要夺他的生魂!
我尖叫一声冲过去,九瓣花在我掌心发出刺目白光,所过之处,青灰色人脸像雪遇着太阳,"滋滋"作响着化为青烟。
"清儿?"祁煜琛抬头看我,眼神里的混沌正被白光一点点驱散。
我把花塞进他手里:"含在嘴里!
这花克邪术!"他没多问,直接咬下一片花瓣。
鲜血混着花汁从他嘴角溢出,可那些啃他血肉的人脸突然退开三尺,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"贱人!
你敢坏我煞灵!"玄衣男人的声音里带了慌,他抬手一挥,地面的黑缝突然喷出更浓的黑雾。
我把剩下的花瓣全塞进嘴里,灵泉的力量混着花汁在喉间炸开,整个人像浸在温泉里,连指尖都冒出白光。
我抓住祁煜琛的手,将力量渡过去:"跟我一起,用剑指他心口!"
他的剑本就染着他的血,此刻沾了我的白光,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啸。
我们同时挥剑,白光裹着剑气直刺玄衣男人的胸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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