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向左眼角的红痣,那里因今夜触到她的血,正泛起灼痛——像前世战纹与狐火共鸣时的感觉。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喃喃:“砚之,玄武门之事……非你想的那般……”未说完的话,此刻竟与残页上的“迷障”二字,在脑海中轰然相撞。
长安的晨钟响起时,阿桃已站在秦岭山口,槐木簪插在鬓边,青铜佩藏在贴胸处。远处,沈砚之的狰纹旗漫过山坡,他骑着黑马踏过槐花,剑尖挑起片花瓣——那花瓣落在她簪头,与九瓣莲花纹相衬,竟似天生一对。
“血煞门阿桃,今日你我,是恩怨了断,还是……”沈砚之的声音未落,她的狐火刃已劈来,却在触及他咽喉时,被他握住手腕——两人交握的瞬间,槐木簪与青铜佩同时发亮,记忆碎片如走马灯闪过:前世的忘川花海、山海幻界、秦朝街头……所有画面里,他们都在不同的恩怨中,重复着“相爱相杀”的宿命。
“沈砚之,你敢不敢告诉我——”阿桃的泪落在他手背,狐火刃化作光点消散,“为何我看见你时,恨里总带着疼?为何这枚青铜佩,会让我想起……想起千年前,有人在槐树下,用同样的温度,替我别过簪子?”
沈砚之望着她眼中的光,忽然想起残页的最后一句:“当双宿主的血与泪相融,现世恩怨不过是古神诅咒的‘镜像’——你以为的仇人,实则是跨越千年的、被命运绑在一处的‘归人’。”他忽然低头,在刀光剑影中,落下个带着血与泪的吻——不是情动,而是魂灵在认出彼此时,本能的、跨越恩怨的拥抱。
第一百三十二章:爱恨交缠
华山南峰的云雾里,阿桃的狐火刃抵住沈砚之咽喉,却在他左眼角红痣发烫时,看见自己眉心朱砂痣映出的光影——那是前世守灯灯座的碎片,在现世的恩怨中,终于拼出半幅图腾。
“说!三十年前玄武门之变,你如何杀了我父亲?”她的声音发颤,腕间红绳因激动而绷直,绳结里的槐木碎片,正与他青铜佩的槐花纹疯狂共鸣。山风掀起他玄色衣摆,露出内衬上绣着的、极小的槐花纹——那是靖安司严禁的纹饰,却被他藏在贴近心脏的位置。
沈砚之望着她发间被山风吹乱的槐木簪,想起昨夜在暗室里破译的残页真相:三十年前,先太子自导自演“暗杀戏”,嫁祸血煞门以巩固皇权,他父亲作为靖安司副使,因发现真相被灭口,而年幼的他被带入靖安司,灌输“血煞门弑主”的记忆——所谓“杀父之仇”,不过是皇权阴谋织就的谎言。
“阿桃,你父亲不是我杀的。”他伸手握住她握刃的手,任由狐火灼伤掌心,却在触及她皮肤时,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:唐朝初年,他们曾是华山论剑的侠侣,他为她在峰顶种满槐树,她用狐火为他淬炼剑穗,“三十年前的玄武门,我甚至不在长安——那时我随师父在终南山闭关,你父亲……他死前托人给我带了句话。”
他从领口掏出枚褪色的丝帕,上面用狐火血写着“护桃”二字——正是血煞门前门主的笔迹。阿桃望着丝帕上的字迹,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呢喃:“桃儿……莫信靖安司表面的恨……你父亲……他与沈家家主……”未说完的话,此刻竟与沈砚之手中的丝帕,在山风中拼成完整的真相。
“不可能……靖安司每年都会用我父亲的‘罪证’祭旗……”她踉跄后退,狐火刃坠地,却在触到华山石时,激发出前世记忆:千年前,他们在古神祭坛被诬陷“私通”,现世的恩怨,不过是前世诅咒的“重演”。沈砚之趁机抱住她,感受着她在怀中的颤抖,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山风,带着千年的执念:“阿桃,我们都被‘仇恨’骗了——三十年前的真相,是皇权对江湖的算计,就像千年前古神对我们的诅咒,让我们在轮回中,总把‘爱’错认成‘恨’。”
忽然,山雾中传来靖安司暗卫的呼喝:“指挥使!血煞门余孽已围上南峰,长老扬言要拿圣女首级祭旗!”阿桃抬头,看见血煞门长老举着“灭魂幡”踏雾而来,幡上绣着的“狰”兽图腾,竟与靖安司的饕餮纹一模一样——那是三十年前,两派被皇权挑拨时,刻意制造的“敌对符号”。
“圣女,莫被这贼子迷惑!他父亲当年亲手将你父推入玄武门陷阱,如今他又用花言巧语骗你,血煞门的血债,必须血偿!”长老挥幡,灭魂幡化作锁链缠住阿桃,却在触及她胸前的青铜佩时,锁链竟被震碎——佩上的“砚”字,与她簪头的“桃”字,此刻竟发出强光,在华山巅凝成半朵双色槐花。
“你看清楚,这才是我们的‘印记’!”沈砚之挥剑斩断长老的暗箭,饕餮剑刃上的“狰”纹,与阿桃指尖重新凝起的狐火刃,竟在相撞时,化作相互缠绕的光带,而非敌对的锋芒,“三十年前,两派长老被皇权收买,故意编造‘仇杀’,就像千年前古神用骨笛篡改我们的记忆——但现在,我们的魂灵,比谎言更先认出彼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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