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影魂术!”阿月低喝一声,匕首划破自己的影子脚踝。影子发出一声尖啸,却只是踉跄了一下,伤口处迅速愈合。
“没用的,”灰衣人举起青铜酒壶,壶嘴对准众人,“在‘忘川街’上,影子就是魂魄的倒影,伤了影子,本体也会受创。”
果然,阿月刚划破自己影子,便捂着脚踝闷哼一声,鲜血从她靴筒里渗了出来。
“怎么办?”公主脸色苍白,她的影子正举着珠钗步步逼近。
林书看着手中的引魂盘,又看了看灰衣人手中的青铜酒壶。两件古物似乎在相互呼应,盘面上的“转魂人”三字越来越亮。他忽然想起皂隶手中的地图——三器归位。难道灰衣人的酒壶也是三器之一?
“修文,”林书忽然低声道,“你还记得父亲说过的‘以物引物’吗?”
张修文一怔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:“你是说……用引魂盘共鸣他的酒壶?”
“试试!”林书深吸一口气,将引魂盘平举,集中精神默念着盘面上的“转魂人”三字。与此同时,张修文拔剑刺向灰衣人,剑光故意擦过酒壶,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脆响。
引魂盘猛地一震,盘面上的锈迹符号如潮水般涌向边缘,在盘心形成一个漩涡。几乎同时,灰衣人手中的酒壶剧烈摇晃起来,壶盖“砰”地一声弹开,里面飘出一缕黑烟,黑烟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脸,正是之前在血红灯笼里看到的那些哀嚎面孔之一。
“不!”灰衣人失声惊呼,试图按住酒壶,却为时已晚。引魂盘的漩涡发出强大的吸力,将酒壶里的黑烟连同灰衣人一起拽向林书。灰衣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宽檐帽掉落在地,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光滑面孔!
“他是个空壳!”阿影惊呼,挥鞭抽向灰衣人。鞭子穿过他的身体,却带起一阵剧烈的波动。灰衣人的身体如破碎的琉璃般裂开,化作无数黑色光点,被引魂盘吸入。
与此同时,众人的影子发出凄厉的尖叫,纷纷缩回地面,消失不见。阿月脚踝的伤口也随之愈合。
林书喘着粗气,看着引魂盘。盘面上多了一个新的符号——一个青铜酒壶的图案,旁边还有一行小字:“转魂壶,已收。”
“三器中的第二件……”张修文捡起地上的宽檐帽,帽子底下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滩迅速干涸的黑色黏液。
药铺里再次恢复寂静,只有皂隶微弱的呼吸声。林书走到他身边,发现他手里又多了一样东西——一枚刻着齿轮图案的青铜钥匙,钥匙孔处还沾着新鲜的血迹。
“机械坊……”林书握紧钥匙,看向门外那条空荡荡的“忘川街”。此刻街尾的雾气中,隐约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齿轮形建筑,齿轮边缘闪烁着幽蓝的光芒,像是一只睁开的巨眼,正死死盯着他们。
【血灯迷阵·其二】
青铜钥匙在林书掌心沁出凉意,齿纹间残留的血渍竟化作细小的齿轮虚影,沿着指缝缓缓转动。药铺外的“忘川街”不知何时起了浓雾,街尾那座齿轮形建筑在雾中时隐时现,每一次显现都伴随着沉闷的金属摩擦声,如同巨兽的心跳。
“这钥匙……”公主蹲下身查看皂隶的伤口,忽然指着他袖口内侧,“夫君你看,这里有个齿轮烙印。”
皂隶破旧的袖口内侧果然有个焦黑的齿轮形疤痕,边缘整齐,显然是被某种灼热的器械烫出。张修文用剑尖挑起皂隶的衣领,只见他脖颈后方也有同样的烙印,只是更加模糊,仿佛被强行抹去过。
“阴罗门的人?”阿影皱眉,“但他刚才分明在帮我们。”
“未必,”阿月擦拭着匕首上的毒血,“或许他只是想借我们的手夺回转魂壶。”她踢了踢地上那滩黑色黏液,黏液立刻缩成一团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林书没有说话,他走到药铺门口,将引魂盘平伸出去。盘面上的转魂壶图案与远处齿轮建筑同时亮起微光,指针开始缓慢旋转,指向齿轮建筑的中心。更奇怪的是,方才被吸入引魂盘的黑色光点此刻在盘内组成了一幅新的图像——无数齿轮相互咬合,中心位置有个空洞,像是等待什么东西嵌入。
“他说‘影子该留在街上’,”林书忽然开口,“而我们的影子确实攻击了自己。这让我想起父亲曾提过的‘魂影分离术’,但那是禁术,早已失传。”
“禁术?”张修文挑眉,“你是说阴罗门在研习禁术?”
话音未落,药铺内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起来。悬挂在梁上的草药纷纷落下,露出横梁上刻着的一行小字——“日中为阳,夜半为阴,魂影归一,方出忘川”。
“日中?”公主抬头看了看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雾气,“可现在明明是……”
“这里的时间不对劲。”阿星忽然指着墙上的沙漏,“我们进来时沙漏里的沙子是满的,现在已经漏了一半,但按照外面的雾气看,应该只过了片刻。”
林书心中一动,拿起桌上的药碾子,走到门口。他将碾子上的碎药渣扫落在地,看着药渣在雾气中迅速枯萎、碳化,仿佛经历了数十年的光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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