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妓的营帐在军营的最外围,离顾靖庭的营帐有一段距离,云清初走了好一会儿,才来到了营帐外。
云清初还未靠近营帐,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。
“差不多得了,一个个的嚎丧呢!”马嬷嬷严厉的声音传来,“赶紧看看人到齐了没有?将士们的衣服还等着你们去洗呢!”
军妓在军营中不仅要伺候将士,还要干些烧水拾柴、缝补浆洗的活,是这军营中最辛苦也是最下等的人。
云清初不敢怠慢,掀帘进了营帐,温声道:“马嬷嬷,我回来晚了。”
“清初回来了呀?”马嬷嬷笑脸相迎,看到云清初手上抱着床单,“这是……”
云清初故作娇羞地垂眸:“昨晚罪女不小心弄脏了顾将军的床单,顾将军命罪女洗干净了再给他送回去。”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马嬷嬷瞧着床单上那一抹鲜红的血迹,心照不宣地应下。
看样子,这云清初还真得了顾将军的喜爱,真是难得!
马嬷嬷说着,递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:“清初,把这药喝了。”
云清初看着面前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药,已然知道了那是什么,可她无从拒绝。
“多谢嬷嬷赐药!”云清初接过了那药,利落地喝了下去。
马嬷嬷见云清初如此识趣,愈发喜欢了几分,趁机塞了个黑面馍馍给她:“赶紧吃,吃饱了才有力气伺候顾将军。”
“谢谢马嬷嬷。”云清初接下黑面馍馍,道了声谢,就抱着顾靖庭的床单,到一旁的干草上坐了下来,利索地吃了起来。
从昨日醒来到现在,云清初就粒米未进,此刻吃着黑面馍馍,也觉得美味极了。
“别噎着了。”马嬷嬷说着,给云清初递了碗水,满脸笑意地问,“昨晚还好吧?”
马嬷嬷颇为好奇,顾将军素来是不招军妓的,怎的昨晚就为云清初破了例,果然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?
“顾将军心善。”云清初羞赧地低了头,其余的并不多说,在没得到顾靖庭信任之前,她可不敢胡乱多说什么。
“好好好。”马嬷嬷拍了拍云清初的肩膀,很是满意地离开了营帐。
这边,云清初正吃着,突然就被一个身影撞翻了手中的水碗。
“云清初,我要杀了你。”
云清初还未反应过来,就被人推倒在干草堆上,欺压在了身下。
云清初这才看清了是谁对她动的手:“吴菀菀,你要做什么?”
“做什么?”吴菀菀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姣好的面容,“当然是杀了你。”
吴菀菀说着,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,云清初一开始没有防备,挨了几巴掌。
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,她抬手扣住了吴菀菀的手腕,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。
“吴菀菀,我忍让你许久了,你别得寸进尺。”
吴家虽有罪,可吴菀菀落到和她一样的地步,云清初也不想同她龃龉,可显然吴菀菀并不这么想。
“你还敢说,如果不是你狐媚勾引顾将军,何至于让我去伺候刘子由那个畜生。”
吴菀菀哭喊着落下泪来,一副痛苦极了的模样。
云清初看着吴菀菀嘴角的伤疤还有脖颈处的淤痕,也知吴菀菀昨晚没少受罪。
同她相比,自己昨晚确实是落了好,可这不是她欺辱她的理由。
她今日若是对吴菀菀心软分毫,明日所有人就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。
云清初二话不说,利索地拔下了发髻上的木钗,抵在吴菀菀的脖颈处。
“吴菀菀,你我如今皆是人下人,这一切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。我劝你最好别惹我,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“云清初,你敢?”吴菀菀龇牙咧嘴地喊着,仍不甘示弱。
“有何不敢?”云清初紧紧抵住吴菀菀的脖子,冷冷道,“刘子由都不能奈我何,更何况是你。”
吴菀菀想起了昨日云清初痛骂刘子由的样子,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惊慌。
“云清初,你不过是顾将军的玩物罢了,你别得意太早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在干什么呢?”李随安突然掀帘进来,看到的就是云清初拿木钗抵着吴菀菀喉咙的样子,很是吃了一惊!
这还是将军说的,动不动就哭,柔弱不能自理的云姑娘吗?
“来人!”李随安抬了抬手,立刻有士兵进来,擒住了吴菀菀。
云清初理了理自己的发髻,有些可惜地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黑面馍馍和那碗撒了一地的清水。
错过了这一顿,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?
“云姑娘,这是将军命属下给你拿来的。”李随安说着,打开了随身的纸包,里面是一个鸡蛋还有一个麦饼。
将军素日里胃口极好,今日却只吃了一个饼就去练兵了,李随安跟在将军身边多年,哪有不懂的,将军这是故意留给云姑娘吃呢!
所以,他就将剩下的吃食都给云清初拿来了。
云清初伸手接过纸包,仍有些不可置信:“将军给我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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