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罪女这是小毛病,不需要用药。”
顾靖庭见云清初这会儿神色如常,这才放松了下来。
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云清初身上,她穿了他给的灰袍,娇柔的身子裹在这一身过分宽大的衣袍内,愈发显得柔弱动人。
她听话地将乌发束了起来,用一根木钗挽着。
明明是再朴素不过的装扮,可单是看到她露出的一截细白的玉颈,顾靖庭就止不住想起昨晚她身着玉白小衣的模样。
“起来吧。”顾靖庭掩唇咳了咳,“方才的话,你莫要放心上。”
云清初抬眸,明亮双眸流转,随即温和乖顺道:“方才是罪女冒失了,将军合该教训罪女的。”
顾靖庭闻言,浑身都有些不舒坦,可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不对劲。
面前的女子明明那么乖顺,仿佛自己招招手,她就能投入自己的怀抱。
可他为什么就这么不得劲呢?
“罪女帮将军把床铺了吧。”
偌大的营帐内只有他们两个人,云清初觉得有些不知所措,遂拿了一旁的床单,替顾靖庭将床铺了。
“为什么要喝那个汤药?”顾靖庭看着纤细的背影,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云清初顿了顿,如实道:“罪女想攀附顾将军,想得您庇护,所以不能让人知道您压根没有碰过我。”
云清初说得坦荡,顾靖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。
她想要依附于他,他本该高兴的,可他又知道这一切并非出自她本心,这让他有些懊丧。
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云清初,就兀自回了书案前。
顾靖庭默了默,道:“以后别喝了。”
“都听将军的。”云清初颔首。
仔细地将顾靖庭的床榻铺得整整齐齐,又将他的外袍挂了起来。
顾靖庭忍不住看向云清初,看着她安安静静地替他收整着,心里很是熨帖。
她的绣工很好,他记得自己的外袍被敌军划破了很大的裂缝,可这会儿若是不仔细瞧,倒还真看不出来了。
看着云清初一双白嫩素手轻轻地抚平了衣袍上的褶皱,顾靖庭只觉得自己心底的那丝烦躁不安也得到了抚慰。
“云清初,你缘何会被充作了军妓?”
他虽已派了人去查,可这会儿看着不断撩动他心弦的云清初,他迫切想要早点知道。
“家父在朝堂上冲撞了圣上,圣上一怒之下就将父兄全都流放到了崖州。”
云清初本不想提起这些,可顾靖庭于她有恩,她不想瞒他。
“可知是因为何事?”
云清初摇了摇头,一切发生得太快,明明午后她还参加了京中贵族的赏荷宴,晚间便被打入了天牢。
她一柔弱女子,举目无亲,在牢里被关了几日后,就被押送上了前来宁州军营的囚车。
从始至终,她都不知父亲因何得罪了圣上?
上一世她多番打听后,虽有了些头绪,却不足以成为实证,尚不可妄议!
云清初挂好了外袍,上前跪在了顾靖庭的书案旁边,轻抬素手,替他倒了杯水。
“清初有幸,得遇将军,多谢将军送罪女衣裳吃食,替罪女延请军医。”
顾靖庭看向云清初,生了几分趣味:“谢谢可不是光嘴上说说的,你打算怎么谢我?”
云清初对上顾靖庭含笑的眸子,不知怎的,心底竟升起一丝羞涩。
但随即又想起他说的那句“玩玩而已”,心底不免凉了几分。
云清初放下手中的杯子,缓缓地扯开了自己衣袍处的系带,将外袍脱了下来。
顾靖庭见着她的动作,慌乱地偏过了头,耳根微热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“将军,罪女没有旁的可以谢你。”云清初咬唇垂眸。
虽然顾靖庭对她的态度有些古怪,但云清初心想,顾靖庭说到底也是个男人,一个男人对女人好,无非就是为了那档子事,其实他也不必这般费心思的。
顾靖庭叹了口气,伸手替她拉扯好了衣裳:“云清初,你方才听到了?”
“罪女不知将军指的什么?”
“云清初,方才你见到的那人叫白扶黎,是军中监军,她……”
“白扶黎?”云清初抬眸对上顾靖庭的眸子,“她是白老将军的孙女白扶黎?”
白家是大燕朝的武将世家,族中不论男女,皆能上阵杀敌。
而顾靖庭口中的白扶黎正是白家嫡出的小姐,自小跟着父兄学武,十五岁的时候,便智退北狄敌军。
“是,此番白老将军身体抱恙,便让白扶黎代为监军,白监军她……”
顾靖庭欲言又止,俊朗面上有些不自在。
“白监军喜欢将军,所以才对罪女这么大的敌意?”
云清初顿时明白了过来,这就难怪了……
顾靖庭点了点头:“云清初,你明白就好,我不想让她为难于你,这才说了难听的话,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顾靖庭的声音很好听,犹如夏日里的一抹清泉,叮咚入耳。
云清初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,但随即回过神来:“将军言重了,罪女卑贱,将军无须介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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