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叫云清初,是流放到宁州军营的一名军妓,敢问姑娘芳名?”云清初坦然地介绍了自己。
“军妓,你居然是军妓?”那女子瞪大了双眸,有些不敢置信。
“对,数月前,我的父兄获罪,流放崖州,我也被充作军妓。”
云清初尽量平静地诉说自己的遭遇:“所以我又何来高贵一说!”
那女子看着云清初微红的双眸,拢了拢自己鬓边凌乱的发髻,轻声道:“我叫齐秀莲。”
“秀莲,你我都是苦命之人,我能理解你对外人的戒备之心。”
云清初说着,倒了杯水,上前放到了她的手中。
靠得近了,云清初才发现齐秀莲的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,难怪她要用头发遮掩。
云清初只当作未看见,继续道:“秀莲我知晓你是为了她们好,但她们年纪还小,说不得以后就能忘了这些事,你先让我替她们诊治,好不好?”
齐秀莲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孩子们,点了点头:“那我就信你一回。”
云清初松了口气,上前抱了抱齐秀莲:“秀莲,信我,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云清初看着这一群缩在角落里,衣衫破乱的小姑娘,柔声道:“我去想想办法,让你们先沐浴清洗一番,好不好?”
众人听得云清初温柔的声音,心里的防备也渐渐放松下来。
“你们在这等我。”云清初眸色坚定地朝众人点了点头。
她径直来到前院,找到了聂隐白:“师傅,这户人家可有小姐的闺房?”
方才进门前,云清初就发现,此番军医署征用的是陵州城大户人家的宅院,想必里面的东西应是齐全的。
“有的。”聂隐白以为云清初是想要休息了,便道,“顾靖庭提前把小姐闺房给你留着了,就在厢房东边的绣楼上。”
“给我留着?”
“是啊,难不成把你叫来同我们这群大老粗住一起。”
聂隐白朝着云清初笑了笑:“放心,这户人家是陵州城的富户,顾靖庭救了他们全家老小,这是他们自愿赠予军队的。”
聂隐白说着,喊了一旁的士兵:“带云姑娘去绣楼。”
云清初颔首,跟着士兵去了绣楼的小姐闺房,里面果如她预想的一般,一应物品准备得十分齐全。
房间中间的圆木桌上还整齐地摆放了几套新衣裳,都是些素净的颜色。
云清初抚着那些衣裳,心里一阵暖意,她知道,这一定是顾靖庭吩咐人备下的。
云清初将那些衣裳打包,又进了一旁的耳房,吩咐一旁的士兵:“劳烦军爷去将这浴桶搬去厢房。”
“是,云姑娘。”
厢房内,众人看到云清初拿来了浴桶和干净的衣裳,都十分高兴,她们没想到云姑娘还真说到做到了。
“你们谁同我一道去烧水?”云清初看着厢房内的众人,安抚道,“不管发生什么,先给自己洗漱沐浴一番,我再替你们诊脉上药。”
“我同你去。”齐秀莲上前道,“我身子无碍,我同你一起去烧水。”
“你?”云清初没想到齐秀莲竟没被迫害,那她怎么会在这里?
“我长得这般丑,谁会对我下手。”齐秀莲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不过是误被他们带到了这里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这是好事。”
云清初拍了拍她的肩膀,同她一道去了厨房。
这一忙碌,就是一个多时辰。
云清初一一替她们检查了身上的伤,饶是从军妓营出来的,云清初仍觉得触目惊心。
替她们抹了伤药后,云清初又去前院为她们熬了安神的药。
安神药刚熬好,齐秀莲就走了过来:“云姑娘,你今天辛苦了,这药就让我端去吧!”
“那就辛苦你了。”云清初将安神药放在了托盘上,交给了齐秀莲,“喝了安神茶早些歇息,明日我再来教姑娘们将那些衣裳改小些。”
“有劳云姑娘了。”齐秀莲施了一礼,那行礼的姿势倒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。
“小初,还是你有办法。”聂隐白朝云清初竖起了大拇指。
云清初淡淡笑了笑:“说到底我同她们也差不多,所以她们更愿意接受我。”
“小初……”聂隐白脸上的笑容滞了滞,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都会好起来的,你有我们呢。”
“嗯,我有师傅呢!”云清初扬起脸上的笑容,“师傅是清初的贵人。”
“可不止是我。”聂隐白朝门口抬了抬下巴。
云清初回头,看到一袭玄色长袍的顾靖庭正站在圆门处。
他腰间配了一把长剑,愈发衬得他长身玉立,俊朗挺拔。
只是神色多了几分憔悴,下巴还有些青色的胡渣,四目相接,云清初只觉得顾靖庭眼眸明亮如常。
“参见顾将军。”众人起身行礼。
顾靖庭大步朝着云清初走了过来,扶住了她行礼的身子,暗哑着嗓子道:“不必多礼,你吃过了吗?”
云清初摇了摇头,她从日落忙活到现在了,这会儿被顾靖庭问了,方才觉察出几分饥饿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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