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靖庭闻言,眸色一深,抬眸望向门口声响处。
只见一队衙役入门而来,站列两队,紧接着门口进来一个身着藏青色官服之人。
此人不是别人,而是京兆府尹蒋大人。
蒋大人上前,朝顾靖庭行了一礼:“下官见过顾将军。”
“蒋大人何故带衙役闯我将军府,扰本将军婚事?”顾靖庭面色沉沉地问道。
“顾将军,是这样的,下官今日接到一起诉状,原告自称是您的母亲和长姐,不知您认不认识?”
蒋大人说着,击了击掌,门口进来两个熟悉的人,正是顾靖庭的母亲和姐姐。
顾母一见顾靖庭,就立刻哭喊着上前,拉扯了顾靖庭的衣袖。
“靖庭啊,你好狠的心啊,想当年母亲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,你怎么能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!”
顾靖庭不忿地抽回自己的手,狠厉地看向顾母:“是谁唆使的你?”
他先前分明已经同他们达成了交易,答应每月给他们银两供养他们,还将铁娃送进书院读书,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打扰了他和清初的生活,他们怎么还不满足?
“靖庭啊,为娘苦啊,为娘省吃俭用将你们姐弟养大,如今好不容易盼着你成婚了,为娘只想见见这未来的儿媳妇,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。”
“闭嘴。”顾靖庭冷喝道。
今日是他同清初的大婚之日,谁让她说什么死不死,坏了他的喜事。
“谁让你来做这场戏的?”顾靖庭冷冷看向装模做样的顾母,“你可别忘了,铁娃还在我手上。”
顾母畏缩了一下,一旁顾芙蓉扶住了她的后背,轻声在她耳畔低喃:“阿娘,不怕,宋大人说了,只要我们将此事闹大,就一定能住进将军府!”
顾母看了眼蒋大人手中的状纸,生了底气,那宋大人可真是好人!
那日她们出城,就遇到了宋大人,宋大人见她们母女孤苦,做主替他们写了状纸,让她们去顺天府告状,没想到还真一告一个准!
这不顺天府尹蒋大人就亲自带她们进了将军府。
这将军府可比那私宅大上好几倍,若是能住在这里,可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呀!
顾母思及此,愈发有了动力,她拿出袖中的帕子,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,继续凄惨地哭诉着。
“靖庭,你放心,娘不要你的东西,娘还没老了,娘如今只想同你们生活在一起,好好照顾你们。”
“顾将军,这真的是您的娘亲啊?那您可真是不孝了啊!”
人群中有人开了口,大伙都知顾靖庭出身卑微,有这样的娘亲,大伙倒也不觉得奇怪。
可是人总不能忘本啊!
“是啊,顾将军,今日您在这里拜堂成亲,这老妇人若真是您的母亲,合该将您的母亲扶了上座才是。”
众人只当顾靖庭得了权势不顾家中老母,语气中已有谴责之意。
“顾将军,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,下官惊闻您老母受罪吃苦,这才不顾搅了您的婚宴都要将您母亲送来,否则此事若被圣上知晓,可就要治您不孝的大罪了啊!”京兆府尹蒋大人在一旁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“不不不,蒋大人,这事不怪我儿,我儿不过是被人迷惑了心智,才不敢认我这老母亲,不怪我儿。”
顾母说得情真意切,甚至还挡在了顾靖庭前面,那不善的目光却落在了云清初身上!
“今日只是想请大人助老妇人寻回儿子,能让老妇人在儿子身边生活就好,还望蒋大人莫要将事情闹大,否则难做人的是我儿啊。”
顾母一番慷慨陈词,众人已然回过味来,当初顾将军不顾一切求娶云清初,众人便已有不解了,这会儿听了顾母的话,便都自认为知晓了事情的全部。
原来是顾靖庭新娶的新妇不让顾将军的母亲入府啊!
看来明日说书人又有话本可说了。
旁人都听明白的话,云清初哪里还有不懂的,顾母这是冲着她来的啊!
云清初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捏在一起,真没想到顾靖庭的母亲竟会来这一招釜底抽薪。
不知背后是何人指使?
奈何她现在不能开口,即便是能开口,她也说不了什么。
因为此刻不管她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砌词狡辩、不孝至极,少不得要给顾靖庭抹上污点。
“阿娘,您在这胡说八道什么?”
这时,一旁的顾石榴见状,再难忍耐,从人群中站了出来。
今日在场的都是京中权贵,她胆子小,本不敢出面,可听得母亲话里话外说嫂嫂的不是,她就听不下去了。
顾石榴气愤地上前拉扯:“阿娘,你们不是已经回明州了吗?哥哥也已给了您赡养费,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惊扰哥哥的婚事?”
“石榴……”顾母看到顾石榴一身华贵的衣裳头饰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。
分明只有月余不见,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大变样了。
一旁的顾芙蓉更是嫉恨得眼睛都红了。
她原以为依着云清初那个冷淡的性子,定然不会善待顾石榴这个没用的妹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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