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言乱语什么?”顾靖庭愤懑地道。
“西院说今日是将军生辰,若将军不念母子之情,她便只有一死了之了!她还说……”
“还说什么?”
杏儿被顾靖庭一声冷喝吓得瑟缩了一下,硬着头皮继续道:“她还说她若是死了,做鬼也不会放过……”
“杏儿,不要再说了!”云清初打断了杏儿的话。
“清初,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顾靖庭无奈又愧疚地看向云清初。
他也没想到西院的人会这般耐不住,这才没两日,就又搞出这般卑劣的事来。
顾靖庭拍了拍云清初的手:“清初,你且安心待在栖云院,西院的事情我来处理。”
“嗯!”云清初想到顾靖庭母亲和长姐那粗鄙的样子,顾虑到自己腹中的孩儿,倒也没有逞能,点头应下了。
她命杏儿拿来了钥匙,放在了顾靖庭手中:“夫君莫要与她们置气,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!”
“放心,我心中有数!”顾靖庭起身,随着仆人来到了西院。
东西两院早已被顾靖庭封锁了起来,不管顾氏母女如何闹腾,都没能打开那扇门。
此刻的西院内,仆人跪了一地,顾母和顾芙蓉两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,显然是刚刚在怒骂底下人。
“靖庭,你可算来了。”顾母看到顾靖庭过来,忙上前拉了他的衣袖。
“靖庭,你看看你府中的这些狗奴才,我可是你亲生母亲,他们居然敢拦我,不让我去栖云院。”
“这是我的命令。”顾靖庭冷冷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,“栖云院是我专门为清初置办的院落,还请母亲莫要过去打扰她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话,我们是一家人,哪有分开生活的道理,你莫不是忘了皇上圣旨说的。”
“圣上只说让我奉养你,我如今好吃好喝地供着你,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”
顾靖庭看着自己母亲一身的绫罗绸缎,却仍难掩身上粗俗之气。
这时,一旁的顾芙蓉双眸转了转,嘴角噙了笑意上前:“靖庭啊,我们知道,先前是我们不好,对清初多有冲撞,那也是因为我们看重你,觉得那云清初配不上你。”
顾靖庭冷冷睨了顾芙蓉一眼:“你不必在我面前挑拨我们夫妻感情,清初她出身高门,聪慧貌美,是我配不上她。”
“是是是,我们现在也知道清初的好,所以我们这不是想和她重修旧好嘛。”
顾芙蓉笑得一脸讨好:“靖庭,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,如今清初腹中有了我们顾家的血脉,我与母亲自当好好待她。”
顾芙蓉说着,推了自己的母亲一把:“阿娘,你说是与不是?”
“对对对,靖庭啊,你可是我们顾家唯一的男丁。”
“原来母亲还知道我是顾家人。”
顾靖庭心里酸涩得紧,他自幼不被善待,村里同他一般的男娃,哪个不是被父母宝贝着。
只有他自小就要做很多的杂活,过得比牛马都不如。
“靖庭啊,阿娘知道,先前都是阿娘对不住你,你给阿娘一个改过的机会,好不好?”
顾母拉扯着顾靖庭的手臂,卑微说着:“阿娘如今也老了,又有几年好活,阿娘也只是想补偿补偿你。”
“如果不是弟弟没了,阿娘还会这般后悔吗?”顾靖庭内心十分清醒。
他和弟弟相差不过两三岁,弟弟自小被阿娘捧在手心里长大,而他却一直被当奴隶使唤。
他有时候甚至怀疑,自己到底是不是爹娘亲生的?
若非弟弟因雪灾过世,他阿娘只怕是压根不会想起还有他这么个儿子。
“靖庭,你是家中长子,阿娘承认阿娘对你不公平,阿娘知道错了,你让阿娘补偿补偿你,好不好?”
顾母说着,抱了顾靖庭紧了又紧:“靖庭,阿娘不贪你钱财,阿娘只想用余下的时光陪陪你,好不好。”
“不必了,我早已当自己没有爹娘,你也不必演这出戏给我看。”
顾靖庭倒退了两步,语气不改:“我还要回去陪清初用午膳,往后你我各自安生就好。”
这么多年了,他都是孤身一人过来了,如今又何必贪恋这点滴的母爱呢!
顾靖庭没有犹豫,转身就走。
“靖庭。”顾母呼喊了一声,突然咳嗽了起来,一旁顾芙蓉拿了帕子给她,朝她使了个眼色。
顾母接过帕子掩着唇,咳得愈发厉害起来了。
“靖庭弟弟,你当真不顾阿娘了吗?你可知阿娘快死了。”顾芙蓉大声嘶喊道。
顾靖庭顿了顿脚步,回头看了顾母一眼,只见顾母剧烈地咳着,手中的帕子慢慢洇染出了一片红色。
“我叫大夫来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顾母摆了摆手,一副痛苦欲绝的模样,“靖庭啊,你不知道,当初你阿爹和弟弟死的时候,我恨不得也跟着去了。”
“当时布条都已经挂在村口的那棵树上了,可是临蹬一脚的时候,我突然想起了我的靖庭。”
“我想到你当初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了,从小到大,我都不曾好好待过你,我悔啊,靖庭,阿娘当时就一个念头,我要找到你,好好补偿补偿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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