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卫兵开路,季虞白骑着大马与马车并排而行,马车后面是三十六抬回门礼,一路引得人围观,更多是妇人们的羡慕。
“不知道忠义侯府嫡小姐长得什么样?竟然能让大将军宠爱如此?”
“二小姐长得都那么好看,更别说大小姐,指定是貌美天仙。”
“那也不一定,说不定是丑如罗刹,不然这些年为何不见大小姐露面?”
街道两边楼上窗户都悄然的开着,一道道含着秋波的目光都落在马背上的人。
季虞白目光锐利看向前方,修长有劲的双腿夹着马腹,墨鸦的袍子绣着金色暗纹,在春日暖阳下暗光流动,满身清冷之气,华贵矜雅,犹如天上神将。
少年名将,这一刻季虞白的形象在众人心中神圣了几分。
一路到了忠义侯府门口,门口站着一众出来迎接的人,为首的是个穿着华贵的妇人,正是忠义侯府目前的掌家人,阮心柔,秦婠的嫡亲姨母。
“娘,她们来了。”站在阮心柔旁边的少女开口,她垫着脚朝不远处看去。
“沁茁,忘了规矩是不是?”
阮心柔声音轻柔,但是眼神却是严厉的。
秦沁茁耷拉着头一脸不高兴,却也不敢反驳,只能乖乖地站在旁边等着那队人马过来。
马车停下的那一刻,季虞白翻身下马,随手挑起窗帘,秦婠正慌忙用袖子擦着桌上的水痕。
他半晌才开口,“夫人,到了。”
也不确定季虞白是不是看到桌上的东西,她神色如常的应道,“多谢将军提醒。”
阮心柔见到马车停稳,就立马携带儿女迎了上前。
“大将军,婉儿,可算盼到你们回来了。”
秦婠扶着折桃的手下了马车,乌发盘成云堆,鬓上的金石榴籽样式步摇轻轻晃动着,红色的坠子落在脸旁,红白交映,肤如白雪,眸似点漆,精巧的鼻子,嫣红的唇,紫色的外衫用金线勾着百花齐放的花样将人衬得格外端庄贵气。
霎时间,让忠义侯府的人都些看呆了,这还是那个常年朴素寡言的大小姐吗?
就连阮心柔眼里都划过诧异,又消失在一个眨眼间。
她上前笑吟吟对着秦婠道:“终于是把你盼回来,屋里饭菜都张罗好了,婠儿快跟大将军一同入府吧。”
秦婠脸上挂着淡淡笑,“让姨母费心了。”
“你这孩子哪里的话,你就是姨母的孩子,娘为孩子做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的吗?”
这样虚伪的话,听着都让人没有来的恶心。
秦婠微笑着没接阮心柔的话。
阮心柔跟她娘亲阮明珠虽然是一母同胞,但她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。
她母亲英勇善战,是南城人口中人人夸赞的女将军。
阮心柔侧目朝旁边的不大的少年说道:“卓阅,还不将你大姐姐跟姐夫迎进府中。”
秦卓阅还未到弱冠之年,但也学着大人模样,朝着季虞白跟秦婠两个人行了躬礼。
“大姐姐,姐夫请进府中稍作休息。”
“好,那有劳秦二公子带路。”
季虞白默不作声将秦婠的表现一一敛入眼中。
休息片刻后,秦婠提出要去祠堂祭拜。
阮心柔眼里划过一丝得逞的笑,“祠堂早上就让人打开了,就等你回门祭拜侯爷。”
忠义侯府祠堂大门敞开,秦婠将带回来的祭品一一摆放在秦家列祖面前,看着牌位前燃起的香火,她眸中湿润。
忽然,她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拿起个牌位冷喝道:“谁让你们又摆上这个牌位的?”
阮心柔看向她手中的牌位,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道。
“婠儿,我知道你无法接受池阳不在了的事实,这些年了,池阳要是还活着,早就回来了。”
失踪的秦池阳一直都是秦婠心中不可触碰逆鳞,也只有她始终觉得,秦池阳还活着。
看着秦婠情绪失控的模样,阮心柔挑衅道:“你快点把牌位放回去,让池阳安心在下面接受香火。”
说完,她转头对季虞白说道:“大将军让你见笑了,婠儿被我宠坏了,才这样没有规矩跟分寸,可能是被池阳的死刺激的。”
她在等秦婠发疯,可等了半晌只看到秦婠死死地握着手里的牌位,阮心柔命令道。
“卓阅,还不赶紧将你大哥的牌位放回去?”
随着她的一句话,秦卓阅就要过来拿牌位。
软刀子捅人不见血,她是故意将秦池阳的牌位放上去膈应她的。
“你们敢!”秦婠握紧手里的牌位,面色冷凝,“一日未见到哥哥的尸首,那他就是未亡人,也无需接受香火。”
她不会将哥哥的牌位放上去的,也不会让任何人给哥哥供奉香火。
就在她气得浑身发抖时,手中的牌位被人拿了下去,她仰头看着季虞白,惊呼出声。
“季虞白,你要干什么?”
“啪!”
他将牌位往地上一扔,牌位瞬间裂成几块,随后漫不经心看向阮心柔,冷冷开口。
“阮夫人,秦世子的生死皇上都没有下定论,你又怎么胆敢私自立牌碑?莫不是,你能越过皇上?再或者,你希望秦世子已经不在人世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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