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念思满眼的不可置信，逐月是认主的，她跟逐月一起都三四年了，除了季虞白，它就是半个主子，谁的话都不听。
见大狸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，秦婠的紧张松懈了大半，她顺着铁栅栏缝隙摸了摸大狸的头，温柔地道。
“大狸，坐下。”
她不知道白虎能不能听得懂，反正看别人都是这么训狗的。
大狸耳朵动了动，一张虎脸上都是不情愿。
它好歹是白虎，听起来跟唤小狗似的，他不愿意。
见白虎没动，李念思心中也是一松，她就说白虎怎么可能会听命于这个女人。
她立马嘲讽道：“就凭你还想命令赤月，笑话。”
不远处季老夫人也听到她们的对话了，眉头紧蹙，不悦的对着旁边的贵妈妈说道。
“去跟夫人说，让她别在那里添乱了，那老虎是虞白的爱宠，岂能是她一个女人在那里指手画脚能收服的了的。”
贵妈妈点头称是。
季老夫人命令道：“去把她喊过来。”
秦婠目光温和的看着白虎，似乎在跟它商量似的，刚准备开口跟它说说话，就被贵妈妈打断了。
“夫人，老夫人有请。”
秦婠回头靠着湖边亭看了一眼，季老夫人正朝这边张望着，还朝她招手。
见白虎在铁栅栏边上，秦婠问着夏嫦。
“夏嫦，你还好吗？”
夏嫦卡在石头缝里，“把那白虎弄走，我就没事，不然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。”
见夏嫦如今还安全，秦婠这才朝季老夫人过去，“祖母，你找我？”
季老夫人看着秦婠发丝垂落在几缕，不悦地道：“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？这还没让你管家就这么乱，要是让你管家，那天天不得让人看笑话？”
没有缘由的斥责让秦婠有些不快，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，委婉的回话道。
“祖母教训的是，只是我没明白，表哥这样的贵客上门，一路应当有府中小厮管家引路，怎么好端端的到虎园来了？还险些丧命，这究竟是什么缘由，等表哥出来，我定会问明白，给祖母一个交代。”
季老夫人听出她话里的意思，“你是说府中小厮办事不利？”
秦婠垂眼柔声道：“我没有这个意思，我也是想弄清楚事情经过，免得祖母对我失望而已。”
既然老夫人觉得这个事情是她闹出来的，那她一定会查明，给夏嫦一个交代。
夏嫦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，更何况，夏嫦也知道她的院子在哪里，压根不会乱跑来虎园。
这在刚才她就想知道，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将夏嫦从虎园救出来。
听到秦婠竟然还敢跟她顶嘴，季老夫人褪去脸上的慈祥，眼皮子耷拉下来。
“这白虎威风凛凛，每个人都想观赏一下，你表哥无闯到这里来，很正常的，你不要大题小做。”
听季老夫人的语气，是想将此事怪在她头上，秦婠仍旧不卑不亢的道。
“白虎的确威风，但，我表哥刚从汴州过来，压根不知道白虎的事情，怎么会想要看？祖母，若是将此事怪在我表哥头上，那我定然不依的。”
她抬起眼看向季老夫人，声音淡淡，却坚定不移。
“若是传出去，被有些人听到，还以为我们看中表哥家的财产，想要谋财害命，我可听说那锦衣卫是最喜欢捕风捉影。”
她虽然弱，但是还没弱到任人欺凌的地步。
季老夫人脸拉得老长，刚准备开口，就听到柳盼月问道。
“那白虎园里的表公子怎么办？要不要让人叫将军回来？”
她目光怯怯的看向秦婠，表情还有些着急，似乎真的替秦婠考虑了。
季老夫人眼一横，“谁也不许去叫虞白，他军营公务繁忙，岂能因为这种小事就麻烦他。”
她斜看了秦婠一眼，语气骄傲，“虞白，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，深受器重，你们谁也不许拖他后腿。”
这话虽然说给他们几个人听的，但季老夫人的目光始终看着秦婠，仿佛她才是那个拖后腿的人。
若是忠义侯还在的话，那就是锦上添花，但，忠义侯死了，世子失踪了，家里就一个姨母当家。
若不是皇上赐婚，恐怕她得给季虞白挑一个门当户对的。
秦婠压着心中的愤怒，“在祖母眼里，一条人命抵不过将军的半天时间？”
之前她觉得季家跟秦家同病相怜，她跟季虞白都是无父无母的之人，但季虞白如此优秀，肯定是季老夫人的深明大义才能带出这样的孩子。
现在看来，是她想错了。
季老夫人跟京都那些老妇人一样，狭隘，冷漠，眼里只有对权利的渴望，没有对生命的敬畏。
季老夫人板着脸，“你不为你夫君考虑，反而时时刻刻将一个外人挂在嘴上，秦婠，这就是你的相夫之道吗？”
面对质问，秦婠只是淡定地应道：“我娘说过，女子可以相夫教子，也可以纵马天涯，像她一样，像顾将军一样，相夫首先能力才学都不比夫君差，若是头发长见识短，那才叫拖后腿。”
她扭头看了眼虎园，大狸站在栅栏边上等她。
“虎园之事，我自会处理好，祖母无需担心。”
秦婠转身朝着虎园继续去，她得想个办法把夏嫦救出来。
随着季虞白官位的升高，季老夫人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，出门都是被人捧着，府中也是被众人巴结着，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。
今日秦婠竟然当众驳她的话，这让季老夫人气坏了。
柳盼月伸出手给季老夫人拍了拍胸口，“老夫人，别生气了，夫人只是太着急了，肯定不是有意顶撞您的。”
说罢，她直接跪在地上，哀求季老夫人。
“老夫人，白虎跟夫人娘家人相比，它就是一个畜生，夫人若是杀了它也是情有可原的。”
这番话，任谁听了，都像是替秦婠在说情。
可季老夫人听完，脸色一变，怒斥道：“把她按住，将军没回来之前，不许让她靠近虎园。”
秦婠被冲过去的几个婆子给拦住，她们朝秦婠扑去。
“夫人，得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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