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时,河西驿馆的粮仓门大开。
盐巴、麦种、布匹堆成小山,百姓们带着陶罐、布袋赶来,却不是抢物资。
而是自发带着弓箭、棍棒守在驿馆周围。
武三思蹲在粮仓门口,给每个路过的孩子发糖块。
斧头横在膝头,刃口映着跳动的篝火:“吃吧,吃完帮老子盯着点西边的沙丘——有动静就喊爷爷!”
小女孩攥着糖块,忽然指着他甲胄上别着的“护民使”腰牌:“将军的牌子上有星星!”
“那是老百姓的星星。”武三思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。
“每帮老百姓办件事,牌子上就多颗星——等攒满了,斧头就更亮啦。”
狄仁杰站在驿馆高处,望着篝火旁的武三思
——他正给老汉们讲陇右挖渠的故事,粗嗓门里带着笑。
周围的百姓听得直点头,时不时往他手里塞把沙枣、一块烤饼。
夜风掀起他的征袍,露出内里洗得发白的中衣——那是百姓送的粗布衣裳,比任何华服都合身。
“阁老,”林渊走来,望着远处沙丘上的百姓哨岗,“您说双月教看见这场景,会懂吗?”
“他们不懂。”狄仁杰望着篝火映红的夜空,想起孙子在《玄甲会典》里的话:
“护民者,非聚甲而守,乃聚心而固。”
双月教以为龙脉是山川地势,却不知真正的龙脉。
是千万人彼此护持的心意——就像此刻河西驿馆的灯火。
不是军阵的光,是老百姓心里的光,聚在一起,便连风沙都吹不熄。
子时三刻,沙丘上忽然传来梆子响——双月教细作摸进了伏击圈。
武三思听见梆子声,把糖块往兜里一塞,斧头在掌心转了个花:
“孩子们躲远点!看爷爷给你们演个‘斧头斩沙鼠’!”
他冲出去时,却见河西百姓已举着火把围了上来。
商队的伙计甩着套马索,老汉们抄着农具。
连小女孩都举着灯笼大喊:“抓坏人!抓坏人!”
双月教细作看着周围层层叠叠的火把。
看着武三思斧头刃口映着的、百姓愤怒的脸,忽然想起首领说过的话
——“玄甲会的可怕,从来不是甲胄,是他们身后永远杀不尽的民心。”
当最后一个细作被擒住时,武三思擦了擦斧头刃口的沙粒。
蹲下身给受惊的小女孩理顺头发:“不怕啊,坏人抓完了
——明儿咱们接着走商路,爷爷给你在骆驼上绑个小铃铛,一路响着过沙丘。”
小女孩破涕为笑,把手里的灯笼塞给他:“给你!爷爷说灯笼亮着,路就不会黑。”
武三思接过灯笼,火光映着他的脸,忽然觉得这盏小灯笼。
比任何玄甲符文都亮堂——因为它是老百姓亲手点的。
照着的是他们自己的路,也是玄甲会该走的路。
河西的夜风裹着沙枣香吹来,驿馆里的百姓开始分食麦饼。
有人给武三思递来一块,有人给狄仁杰斟了碗热羊奶。
就连陈清远都被拽去听老汉讲“玄甲军旧部护商”的老故事。
武三思咬着麦饼,望着篝火旁的人群,忽然想起朝堂上的争论
——原来最好的“论功”,不是在金銮殿上拨算盘、赐食邑。
是此刻坐在沙地上,听老百姓说一句“你这人,靠谱”。
狄仁杰望着手中的灯笼,火光在镜片上跳动
——他忽然明白,玄甲会的传承。
早已从“执甲人护民”变成了“民护执甲人”。
就像这河西驿馆的夜,老百姓举着灯笼守在武三思身边。
而武三思握着斧头护着他们的灯火——这一来一回的“护持”,才是千年未断的“玄甲真意”。
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爬上沙丘,武三思扛着斧头走在商队最前头。
小女孩坐在骆驼上,手里的灯笼还在晃悠
——灯笼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斧头,旁边写着她刚学的字:“护”。
河西的路很长,风沙很大,但提着灯笼的人很多,举着斧头的人也很多。
狄仁杰望着这一幕,忽然轻笑——玄甲会的新章。
从来不是写在典籍里的宏文。
是写在老百姓的灯笼纸上、刻在渠壁的泥印里、融在每一次彼此护持的热乎气里的、最朴素的“护民”二字。
而那把曾染过战火的鎏金巨斧,此刻正沾着河西的沙土。
却比任何时候都干净——因为它砍断的不是人命。
是挡在百姓路上的荆棘;它守护的不是权力。
是每一个人手里的灯笼、心里的盼头。这。
便是玄甲会跨越千年的答案:护民,即护天下;民心,即龙脉。
本章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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