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子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果然，是阿福。楚婳双眼放光，赶紧追了上去。
怀里一下子空落落的，裴子珩将眼底的失落掩去，也快步跟了上去。
结果俩人到了二楼，那阿福又不见踪影了。
“奇了怪了，刚才明明还在，一转眼就又没人了？”
这楼上，看起来应该是天香阁姑娘们的房间，因为——房间里的动静。
“陈老爷，您别这么着急嘛。”
“小美人，这几日我可想死你了。”
楚婳皱了皱眉，这台词，也太老套了吧……她一个个房间听了过去，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怪刺激的声音。
裴子珩的脸愈发红了。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局促的表情：“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。”
“不行，我明明看到他上了二楼。”楚婳一边说着，一边探着脑袋往里瞧。
房间里传来各种淫词浪语，还有阵阵喘息声……
裴子珩赶紧将人拉走了。只不过，不小心撞到了窗户，惊到了屋内的人。
听到动静，屋里的人瞬间慌了。
“谁在外面！”
来这天香阁的人，非富即贵，寻常人家也是去不起的。毕竟，就喝个茶，也得二十两银子。若是去了别的青楼，都可以过一夜了。
他们来这天香阁，虽说都是光明正大，但是也怕传出去。
这么一声吆喝后，很快，就有小厮冲上了二楼。
“刚才有奇奇怪怪的人，赶紧给我搜！”
楚婳怎么也没想到，阿福没找到，自己还得来一场“逃亡”。她拉着裴子珩进了一个开着门的房间。
原本该庆幸屋里没人，结果却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。俩人对视一眼，直接躲到了床底下。
真的绝了。人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？而且，还把裴子珩也拉进来了。堂堂大理寺卿，这会儿却跟她一块儿，在床底窝着，这场面……有点太美了。
楚婳还来不及道歉，就听到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。
“郑长史，今日就让兰儿好好伺候您。您玩得开心啊！”
从楚婳的角度看去，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，正扶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，进了屋。
“你说的那个兰儿，人呢？”男人的语气中充满着急切。
“您别急啊。马上就来了。”那丫头也是个硬骨头，她调教了几个月了。好在，这几日，她总算是想明白了。
在天香阁，就没有她教不好的姑娘。
过了一会儿，楚婳才听到了另外一阵脚步声。想来是那位兰儿？
她今日不会要听个现场版的了吧……想到这，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了。转过头看向自己身侧的男人，面露难色。这可如何是好？
裴子珩也尴尬极了。不过还没等他开口，房内便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。
“你就是兰儿？过来。”虽然喝醉了，但是毕竟是当官的，身上的气势依旧迫人。
女子的脚步朝着床边挪了挪，但是还是不敢靠近。
“自己将衣服脱了。”这个什么长屎还是短屎的人才开口，楚婳就皱了皱眉。
“怎么，还要我自己动手？”男子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。
“郑长史，您饶过我吧！”春兰“扑通”一声，朝着男人跪了下来。这个郑长史，她早就有所耳闻。这人是个变态的，在床上，总有些折磨人的法子。
她是真的害怕，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。
男人阴冷的笑声在屋子里响起：“你不会以为我是会怜香惜玉的人吧。”
见春兰哭了，他反而更兴奋了。
“啪——”鞭子划破空中，朝着春兰的身上挥去。一道血痕，已然出现在她的身上。
“郑长史，您放过我吧！求求您了！”春兰连着给他磕了几个头，只可惜这个什么史，无动于衷。
下一秒，鞭子又被扬起，只不过——被人牢牢拽住了。楚婳从床底下翻了出去，一脸怒意地瞪着面前的男子。
男子见状，大惊失色，厉声呵斥道：“你是什么人！”
“我是你姑奶奶！”楚婳拽过男人手中的鞭子，毫不犹豫地朝着他身上甩了出去。
“你丫的不是喜欢抽人吗？我让你好好体验一下！”她在有的小说里看到过，有些人有特殊癖好。没想到今日就碰上了。
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？
变态，纯变态。这种变态，天不收，就由她来收拾吧。
楚婳心底无名火起，男人本就喝了酒，晕乎乎的，几鞭子下去，一下子便没了动静。
“别装死！”楚婳又朝着男人身上踹了一脚。裴子珩赶紧夺下了她手里的鞭子，劝阻道：“楚婳，不可。高低他也是个官，若是搞出人命了，就不好了。”
而听到这名字的春兰，猛地抬头，眼中竟露出了一抹惊喜：“二……二小姐？”
听到声音，楚婳才垂眸看向地上的女子。“你不是——”
楚婳记性不好，她不记得这丫头叫啥名字了，但是却记得这不是楚玥的丫鬟吗？她怎么会在这儿？
“奴婢是春兰啊。”
春兰身上有一道鞭伤，看起来触目惊心。楚婳心中不忍，掏出了一瓶药膏递了过去：“别留疤了。”
“春兰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！”春兰接过药膏，连连给楚婳磕头。
“好了，别磕头了，地上凉，快起来吧。
不过你……怎么会到这天香阁的？”楚婳还是觉得奇怪，问出了口。
春兰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，随后化作了苦笑：“启禀二小姐，是大小姐将我卖到这儿的。”
此话一出，饶是裴子珩，也愣了一下。
他虽然没有跟楚玥接触太多，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。
之前，上京人人道楚府大小姐是菩萨转世，就连眉眼间也带着慈悲与柔善。据他所知，这位楚大小姐，之前还施过粥，救济流落街头的乞丐，赢得了不少善名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，楚玥对身边的丫鬟，竟然……
楚婳的心底感慨万千。在这个异世，只要有足够的权势，一句话，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。实在是太可悲了。
会不会有一天，她的命运，也掌握在别人手中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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