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婳取出一方帕子,浸湿后敷在张嬷嬷的脚踝上,轻声道:“先冷敷一下,能缓解肿胀。”
有个小宫女匆匆忙忙进了殿中,看到靠在榻上的张嬷嬷,担忧道:“嬷嬷,您这是怎么了?”
张嬷嬷叹了一口气,缓缓道:“天色太暗,眼神不好,崴到脚了。
幸好有这位小姐在,不然我这老胳膊老腿的,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。”她的声音中有些疲惫。
“嬷嬷身体健朗,没什么大问题,不用担心。”
“多谢——咳咳咳”张嬷嬷身子微微颤抖,咳了起来,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。
楚婳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,拿出了药,递了过去。
“这药,一日一次,对您的咳疾有用。”她耐心解释道。
“天色不早了,我就先回去了。您若是还有哪儿不适,便叫个太医瞧一瞧。”一个嬷嬷,竟然能独居一殿,想来身份也不简单。
楚婳刚回西殿,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满脸急切,看到她的时候,眼神瞬间亮了。
“楚小姐,您这是去哪儿了?陛下他们都在等您呢!”
“等我做什么?”楚婳一脸茫然。
“您忘了,陛下今夜在听风亭设宴啊。”
“……”她不是忘了,是压根没人告诉她。
听风亭。
皇后微微抬眼,冷哼一声:“楚婳这丫头怎么回事?竟然让一大帮人等她一个?
都要做七皇妃的人了,却还是这般没规矩。丽妃妹妹,看来得好好教导一番啊,可别污了你的名声。”
丽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皇后这是借题发挥,冲着她来的呢。
她唇角微扬,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锋芒:“皇后娘娘教训得是。只不过,这还没成亲呢,说她是七皇妃,也太早了。”
她真正属意的人,是蒋大学士的小女儿,而不是楚婳。楚婳那丫头,能不能成为七皇妃,还未可知呢。
皇帝的面色铁青,眼神中透着几分威严。
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楚婳匆匆踏入听风亭,躬身朝着殿中坐着的几人行了个礼。
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她身上。
皇帝微微抬眼,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带着几分冷意:“楚婳,你怎的才来?”
楚婳微微低眉,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从容:“启禀陛下,臣女来的路上,正好碰上了一个嬷嬷崴了脚,便将她送了回去。
一来一回,耽搁了时辰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
楚婳这话一出,众人心思各异。
这楚小姐……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。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?
皇后的脸色微变,冷声道:“楚婳,你这是将殿中众人当成傻子了不成?”
“臣女不敢!臣女所言句句属实,断不敢有半分欺瞒。”
“哦?那你问问这殿中,可有人信你这说辞?”皇后一边说着,一边拿起了手边精致的白玉茶盏,轻抿了一口,目光却未从楚婳身上挪开过。
皇帝的眼神也扫了过去。
“……”楚婳一脸无奈。
他们爱信不信!可是这就是事实啊。
事到如此,众人哪儿还能看不明白,皇后娘娘这是有意刁难这位楚小姐。所有人屏气凝神,大气不敢喘一声。
“儿臣相信。”清朗沉稳的声音,在殿中响起。
萧祈越缓缓走到殿中,躬身行礼道:“父皇,儿臣信楚婳所言。”
皇后被这话给噎住了,最后讪讪笑道:“楚婳,你好福气啊,七皇子对你,倒是护得紧啊。”
楚婳没有回话,依旧低垂着头。
在她看来,萧祈越此时出言维护,不过是因为现在她代表的不只是自己,也不是楚府,而是未来的七皇妃。
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罢了。
皇帝皱了皱眉,刚要抬手让她起身,萧祈年却在此时突然开了口:“父皇,楚婳此举,藐视圣威,绝不能轻纵。若是人人效仿,那皇室颜面何在?”
闻言,皇帝抬了抬眼,目光如鹰隼一般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,威严道:“年儿,那依你看,朕该怎么做?”
“不如就让楚婳在皇祖母的陵园守一夜,以示惩戒。”
“……”
楚婳的嘴角抽了抽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陵园里埋的是她祖母呢。她守哪门子的夜?
萧祈年扬了扬唇,缓缓道:“既然楚婳很快就要嫁给七皇弟了,也算是皇室中人了。为皇祖母守个夜,尽一份孝心,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。”
“该你大爷!你自己怎么不去!”楚婳在心底快把萧祈年给骂了个遍,这狗男人,就是故意刁难她的!
只不过,纵然她看萧祈年再不爽,也只敢在心里骂。
皇帝若有所思地看向殿中跪着的女子,沉声道:“楚婳,你可愿意?”
萧祈越蹙了蹙眉,朗声道:“父皇,夜里寒凉——”
“越儿,不过是守一夜罢了,她这身子,也没这么金贵吧。”谁也没想到,这次开口的会是丽妃,而且竟然不是替楚婳说话。
这来的又是哪一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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