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这绢帕，看似普通，却大有来头？
屋子里满是血腥味。
裴子珩看了一眼地上死状惨烈的妇人，眼中不忍，蹲下了身，将她未闭上的双眼给合了起来。
随后便转身离去了。
皇宫。
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，面容冷峻，眉目间尽显威严，神色复杂地盯着手中的东西。
殿内气氛凝重，连空气都似被冻结，安静极了。
“皇后娘娘驾到！”尖锐的声音，打破了这份宁静。皇帝抬头，便看到了皇后缓缓走进殿中。
皇后身着深红色凤袍，华贵不凡。待她走到殿中央，朝着皇帝恭敬地行了一个礼，柔声道：“臣妾参见皇上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皇帝并未让她起身，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两道锋利的剑刃，冷冷地盯着她。
过了半晌，他总算开了口：“皇后，你可知罪？”
他的声音低沉，却透着隐隐的怒气。
皇后微微抬头，俩人目光在空中交汇。随后，殿中便响起了皇后的声音。
“臣妾不知。”
皇帝冷笑一声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怒火。他缓缓起身，迈着沉稳的步伐，走到皇后的面前，垂眸看向她：“不知？好一个不知！
昨日夜里，城南出了一桩命案。那死的人，好巧不巧，是前几日皇后去牢里看过的李兴海的妻子。
而那些人，是为了朕手上的这样东西而去的。”
话音才落，他将手中的绢帕甩在了皇后身上。
皇后稳了稳心神，面上却丝毫不慌。昨日夜里，影卫就来报了，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“陛下这是何意？臣妾不明白。”
闻言，皇帝的脸色更为阴沉，目光如刀般直直地盯着她，怒斥道：“不明白？难道皇后不觉得这方绢帕很眼熟吗？”
皇后只是扫了一眼，淡淡道：“这种绢帕，整个皇宫，没有几百条也有几十条，臣妾如何能记得？”
这帕子，太过普通了。
若是早知道李兴海说的所谓的证据只不过是这一方绢帕，她才不会费那劲差人去监视他的妻子。
不过一方帕子，能说明什么？
皇帝眼中的怒火更甚。他冷声道：“是吗？这绢帕，的确不过是寻常之物。可偏偏，这布料，却不寻常。”
听到这话，皇后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这布料，不就是普通的布料吗？
“皇后不记得了？
几年前，西域进贡了一匹幻彩天蚕丝，这绢帕，正是由那天蚕丝制成的。”
！！！
皇后心惊不已。
几年前的事了，她自然是不记得了。但是皇帝这么一说，她却有些印象了。
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，皇帝的脸色铁青，厉声道：“皇后啊皇后，事到如今，你竟然还不承认！
裴子珩都已经查清楚了，这绢帕，是李兴海从一个叫小宁子的小太监的八十岁老母那拿来的。
而这个小宁子，就是之前在七皇子宫中伺候的宫人！他失手打翻了烛台，害得朕的越儿容貌尽毁，险些丧命！”
皇后面上依旧平静，徐徐道：“陛下，七皇子宫中失火一案，您不是都查清楚了吗？正是因为那宫人不小心，懒散懈怠，才酿成了大祸。今日又为何旧事重提？”
“啪——”皇帝将手中的茶杯砸了过去。皇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。
碎裂的瓷片飞溅，她的凤袍也染上了水渍。
“朕再问你一遍，越儿的事，当真是意外吗！一个小太监，又如何能有这绢帕！朕若是没记错的话，那幻彩天蚕丝，朕可是赏给了你的！”
皇后心中大惊，身子微微一颤，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。她抬起头，泪眼中满是委屈。
她缓缓道：“陛下，这幻彩天蚕丝您是赏给了臣妾没错，可是臣妾那会儿想着让六宫各位妃嫔也共蒙圣恩，便又将它赏了下去。
敬妃那有，德妃那也有，就连丽妃那，也有这幻彩天蚕丝！您仅仅凭这一方绢帕便要定臣妾的罪，臣妾不服！”
“事到如今，你还是不承认，让朕太失望了！每制一件衣衫，尚衣局都有记录。
若你还是不服的话，朕便让尚衣局将那册子递来，看看其他宫中是否有制过这绢帕！”
听到这话，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她怎么忘了这茬了！每个宫中的布料用处，都记录在册。
一时间，她有些心虚了，不过很快便压了下去。
她强打着精神，神情坚定道：“陛下，您与臣妾相识多年，难道还不知臣妾的为人吗？您可一定要相信臣妾啊！”
皇后哭得声泪俱下，倒真像是被冤枉了一般。
事到如今，她只有抵死不认。毕竟，只不过是一方绢帕。只要她不承认就行了。
皇帝猛地打断她，眼中尽是失望，盛怒道：“皇后，你还敢狡辩！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后吗！”
听到他的话，皇后的身子软了，泪水夺眶而出：“皇上，臣妾冤枉啊！臣妾从未想过要害七皇子啊！”
泪水将她的妆容打湿，看起来分外惹人怜惜。可惜皇帝却毫无反应，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，冷冷地望着她，心中也已有了决断。
他正欲开口，门外又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：“太子殿下驾到——”
“参见父皇。这是……怎么了？”
“你问问你的好母后，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！
谋害皇嗣，朕看她这个皇后也做到头了！”
这话一出，不仅皇后慌了神，萧祈年也紧张了起来。
如今朝堂上局势紧张，若是在这个当下废后，那他的太子之位，只怕是也坐不稳了。
想到这，萧祈年赶紧跪了下来，替自己母后求情道：“父皇，即便这绢帕是母后宫中之物，您也不能断定她与七皇兄受伤一案有关啊！说不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，将这绢帕给偷了去了。
而且此事事关重大，需人证物证俱全。若是仅凭这一方绢帕，只怕是不能让人心服啊。”
皇帝冷哼一声，“人证？来人，传李兴海！朕今日要亲自问个清楚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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