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最喜欢单独跟冬冬出去干活。
每次和冬冬单独出去,我的心就像那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,开心地庄稼地里翻起了跟头,身上粘满了泥,开心地在庄稼地里翻起了跟头。
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,我全然不顾,肆意地翻滚着,身上渐渐地粘满了泥,从头发到衣角,没有一处能幸免,简直就成了一个泥猴。
每次弄脏了,冬冬都会找水潭帮我清洗,洗着洗着,我就开始动手动脚,动着动着,我就开心地笑了,红唇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。
你真好看。”然后,他会故意问我:“可以亲一下吗?”
我也会故意哈着气回答道
“我有口臭,你还亲吗?”
冬冬则会笑着回应:“我也有口臭,我们臭成一堆。”其实冬冬是想说臭味相投,但他那一瞬间没想起来这个词
我跟他去大崖岭砍柴,要走很远的路,一路上,我都幻想着他能勾住我的脖子,幻想与他健壮、结实的身体发生激烈地碰撞。
冬冬的力气很大,只见他手持砍刀,两三刀就能把碗口粗的杂树砍倒。砍倒树木后,冬冬又会熟练地去枝去叶,只留下光秃秃的躯干。
然后,他一根根地将树干驮到大马路上,那坚实的背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。
我和冬冬一起用肩膀扛着那些粗壮的柴禾,一步一步地朝着大马路走去。
冬冬喊着响亮的口号:“一二三!”我们同时用力,把肩膀的柴禾扔到大马路边。那一刻,我们配合得如此默契,仿佛心有灵犀一般。
放下柴禾后,冬冬会细心地帮我擦着汗,关切地问
“累吗?”
我看着他那充满关怀的眼神,心里暖暖的,笑着回答
“不累。”
七月的阳光炽热无比,热浪滔天,布兰坊的山野到处弥漫着野果子的味道。那浓郁的果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,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种独特的气息,让人陶醉其中。
布兰坊有很多的野果子,它们就像大自然馈赠的宝藏,让人着迷。金钩子伸出了热情的手,那一颗颗饱满的果实宛如金色的钩子,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,等待着我们上树去采摘;
拿苞张开了乌齿镶金的嘴,仿佛在向人们呼唤着,邀请我们去鉴赏它那独特的美;而硕大的野生猕猴也挺起了壮实的胸膛,那毛茸茸的身体散发着一种野性的魅力,期待着跟我们拥抱……
没认识冬冬之前,我很少吃野果子。小雨的爷爷偶尔会摘一些回来给他吃,他会用小篮子装好,小心翼翼地拎过来找我。
然而,我和布兰坊的小伙伴之间仿佛有着清晰的楚河汉界。
他们觉得我是街上人,我们一家只是在布兰坊借住,所以很少带我去摘野果子。
在他们眼中,我始终是一个外来者,无法真正融入他们的世界。
直到冬冬来了后,这一切才发生了改变。他开始带我摘各种野果子吃。我们一起去品尝那酸甜可口的桑葚,总是吃得一嘴乌漆麻黑。当我们看着彼此那滑稽的模样时,都会傻呵呵地笑个不停。
回到家后,一照镜子,看到自己那副模样,又会被吓得一大跳。
枳椇(拐枣)这种野果子,别看它长得丑,一点不难吃。它的味道甜甜的,真的有点像我们现在吃的枣子。而野莓则是我们摘得最多的野果子了。
冬冬会领着我跨过一座石拱桥,来到对岸的刺蓬摘野莓。那里的野莓又大又红,一颗颗宛如玛瑙般晶莹剔透。我们小心翼翼地采摘着,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兜。
吃着那酸甜的野莓,我的牙齿都酸得受不了了,但心里却是无比的满足。
回到村里,如果在路上遇到了谁家的狗,我们会学狗叫
“旺旺旺!”
我们比谁学的像,那逼真的叫声仿佛真的引来了一群小狗。那些狗见了我们掉头就跑,跑到离我们远点的地方站着,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。我们看着狗那不知所措的样子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有一次,我和冬冬去八角坳摘野生猕猴桃。八角坳是布兰坊村的深山老林,那里山峦叠嶂、林莽苍苍、悬崖峭壁、孤峰突起……用这些词来形容八角坳一点也不过分。
我们本来没想去那么远的地方,但走着走着,就不知不觉地到了八角坳。因为我想起我父亲曾带我来这里采过野生猕猴桃,那美好的回忆在我脑海中萦绕,促使我们走进了这片神秘的山林。
我和冬冬刚钻进八角坳一个斜坡的树丛,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。我好奇地拨开小树枝,往下一看,发现是村里的秀芝。
秀芝这个名字取得好听,可她的人却长得一般,矮矮胖胖的身材,小眼睛、小鼻子、小嘴巴,整个人看起来毫不起眼。
秀芝家里养了头母猪,那母猪挺着大肚子,正准备下崽。她经常拿着镰刀,挎着大背箩到处采猪草。她到八角坳这么远的地方来,就是专门采一种叫酸筒杆的猪草。这可是怀孕母猪最喜欢吃的猪草,叶嫩、味酸又下奶。砍碎后放进开水锅里打个滚,再加上两勺米糠,搅一搅,黏糊糊的,一屋子清香味,吃得母猪摇耳甩尾。酸筒杆喜欢在溪潭旁边湿润的地方生长,而八角坳这样的环境最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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