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墨的指尖刚触到暗门内那冰冷、带着丝丝诡异气息的空气,后颈的金纹便像被浇了热油,一阵滚烫的刺痛瞬间传遍全身,那股热意仿佛要冲破皮肤。
他踉跄半步,喉间腥甜上涌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。
那不是单纯的疼痛,更像是某种被封印的东西正沿着血管往上钻,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,仿佛被火舌舔舐,连睫毛都沾着细密的汗珠,汗水顺着脸颊滑落,带着一丝咸意。
"陈墨!"苏檀那急切的声音在耳边炸响,她的手及时扣住他手腕,手指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。
她另一只手握着的玉珏泛着幽蓝微光,那微光如梦幻般在黑暗中闪烁,凉意顺着交叠的掌心钻进来,像一股清泉流淌过燥热的身体,暂时压下金纹的灼烧感。
陈墨这才看清密室全貌:圆形空间里,十二面半人高的青铜镜呈环状嵌在墙上,镜面蒙着层乳白薄雾,那薄雾如轻纱般缥缈,像被人刻意抹过,却又擦不干净,透着一种神秘的朦胧感。
"镜子..."苏檀的声音突然发紧,带着一丝颤抖。
陈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最靠近入口的那面镜子里,薄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,发出轻微的“嘶嘶”声,如同雾气被吞噬的声音。
首先浮现的是青瓦飞檐,那黑瓦在幽暗中透着古朴的气息,接着是穿粗布短打的男人,正把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往火盆里按。
女孩凄惨的哭嚎穿透镜面,那声音尖锐刺耳,像一把把利刃刺进陈墨的耳膜,震得生疼。
那声音分明带着潮湿的回音,像就响在他耳边,仿佛他就置身于那个恐怖的场景之中。
陈墨心中涌起一股悲悯与震惊,他眉头紧锁,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不解。
"1940年。"苏檀摸出手机快速翻照片,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闪烁,"上个月查案时见过这栋老宅的老照片,民国二十九年发生过童女献祭。"她话音未落,第二面镜子的薄雾也散了,伴随着一阵低沉的“嗡嗡”声。
混凝土搅拌机轰鸣作响,那声音震耳欲聋,戴安全帽的人群举着铁锹互砸,血顺着水泥地往低处流,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声响,汇进"1987年拆迁补偿协议"的复印件上。
陈墨手臂的金纹突然渗出细血珠,那血珠殷红如玛瑙,悬在皮肤表面,没滴落,反而顺着金纹走向飘向最近的镜子。
他盯着镜中1987年的画面,看见人群里有个穿藏蓝中山装的背影——那道金纹从后颈蔓延到手腕的轮廓,和他此刻如出一辙。
一种强烈的疑惑和震惊涌上他的心头,他瞪大了眼睛,心中满是不解。
"叮——"系统提示音比往常尖锐三倍,像一把尖锐的针刺痛着耳朵,"检测到司命血脉与黄泉镜像共鸣,当前进度98%。"陈墨咬牙看向系统面板,平时淡蓝色的界面此刻泛着血光,那血光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,"临界值突破后将强制开启血脉记忆,是否终止?"
"别停。"苏檀突然拽他靠近第三面镜子。
镜中场景换成了2003年的仓库,几个戴白手套的人正往木箱里塞陶俑,最上面那个陶俑的脸,和博物馆二楼展柜里失踪的"持灯女俑"一模一样。
而站在木箱旁核对清单的男人,后颈同样爬着若隐若现的金纹。
"这些...都是佩戴司命血脉的人?"陈墨喉结滚动,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。
金纹渗出的血珠已在镜面上连成细链,勾勒出和青铜觥底部完全一致的符文阵列。
他想起入职第一天,馆长指着青铜觥说"这是西周祭祀重器"时,他触碰到觥身的瞬间,系统突然觉醒的场景。
原来从那时起,所有相遇都是伏笔。
"看玉珏。"苏檀把掌心的玉珏举到镜前。
陈墨这才发现,原本温润的玉面此刻浮着淡红光影,像滴在宣纸上的血,正缓缓勾勒出地图轮廓。"博物馆地下三层..."她指尖微颤,"黄泉商盟总坛...竟在我们脚底下。"
"陈哥!
苏小姐!"方警探的声音从门外炸响,那声音带着惊恐和急切。
陈墨转头时,看见方警探举着对讲机的手在抖,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,"老张说老宅地表出现时空乱流!
刚才有个穿现在警服的人从1940年的镜子里冲出来,说...说看见戴金纹的人在献祭现场!"
话音未落,所有镜子同时发出"嗡"的震颤,那震颤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。
薄雾瞬间散尽,十二面镜子里的画面同时定格——每个场景的角落,都站着个穿博物馆制服的男人。
他背对着镜面,但陈墨一眼认出那身洗得发白的藏蓝制服,和他父亲失踪前穿的那件一模一样。
"墨儿。"
熟悉的声音混着青铜镜的嗡鸣钻进耳朵,那声音带着一种亲切又遥远的感觉。
陈墨猛地转头,正对上最近那面镜子里的倒影——父亲转过脸来,眼角的泪痣和记忆里分毫不差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