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,牛车终于到达了镇上。
“吁~!”牛叔把牛车停了下来,大声提醒道:“11点半准时在这集合,没到的下午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去了。”
苏念下了车,向牛叔道谢后,便开始了她的采购之旅。
她先去了一趟邮局,把昨晚上提前写好的信寄了出去,原主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和家里说,这封信算是第一次正式告知家人她已婚的消息。
原主破坏了她爸妈原本的计划,收到她的信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,不过苏念并不担心,她又不是原主,对他们的期望和安排并没有那么大的束缚力。
要不是担心哪天突然冒出来一个对象来膈应人,她也懒得写信回去,不过她毕竟接手了人家闺女的身体,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。
一个孝字压下来,不光她现在的名声会受影响,以后出去工作也会倍受质疑。
寄完信,看到旁边架子上放着的报纸,买了一份,刚付完钱,准备离开,就被邮局的工作人员叫住了:“苏念,等一下,有你的信。”
苏念的手指刚触到信封边缘,就摸到了那枚凹凸的邮戳。时隔大半年的家书,此刻才像片枯叶般飘到她手心。
邮局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,她站在邮局门口拆开信,信纸上的内容依旧如往昔:“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,万不可与当地村民厮混,要洁身自好,等待回城消息...”
后面的话她懒得再看,每次来信写得内容都差不多,自从下乡以来真正关心她的话从没收到过,更不要提钱票了,再火热的心也变冷了。
信纸在她指尖撕成碎条,揉成一团抛物线,轻飘飘落进街边的垃圾桶里,混杂着不知名的污渍,心里有一瞬间的复杂。
她讽刺一笑,能把利用闺女攀高枝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是一门艺术,深吸一口气,整理好思绪,往废品站走去。
废品站位于镇子的边缘,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内。
门口坐着一个老头正闭着眼睛美滋滋的听着收音机,偶尔还会哼唱几句小曲儿,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。
“大爷,我是刚下乡的知青,想进去找点旧报纸回去糊墙引火,可以吗?”
苏念的问话并没有打断大爷的兴致,眼睛都没睁一下,随意的摆摆手,示意她进去。
“谢谢大爷。”苏念礼貌地道谢,往院内走去。
废品站的气味并不好闻,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,让人有一瞬间的窒息,苏念硬着头皮往里走。
废品站里堆满了各种杂物:旧书、废旧金属、缺胳膊少腿的家具和一摞摞的旧报纸等等。
苏念捏着鼻子在废品堆里翻腾,蜘蛛网糊了一脸。她抬脚踢开个豁口陶罐,里头窜出只肥耗子,差点撞上她膝盖。
“我去...”她吓了一大跳,赶忙躲开,确定耗子已经跑光,才随手拿起旁边的掉落在地上的桌子腿,敲敲打打,随意的扒拉着旧报纸。
突然听到“咔嚓”一声--腐朽的樟木箱盖被她敲出个窟窿。
“倒霉催的...”视线看了过去,不经意间触及到了一个只露出一个角的物件。扒开碎木屑,半截雕花铜把手在霉斑里泛着幽光。苏念心跳突然加快,这箱子夹层里竟藏着个巴掌大的珐琅首饰盒!
她看了眼门口,确定没人,才伸手把首饰盒取了出来。
蹲在角落,指甲抠进生锈的合页缝。
“咔嗒”,盒盖弹开的瞬间,她差点被晃瞎眼--红丝绒衬布上躺着一对金镶玉耳坠,雕成并蒂莲的样式,花蕊嵌着米粒大的红宝石。
“乖乖...”她捻起耳坠对着天光瞧,玉瓣里竟藏着极细的篆字“芳华永驻”。底下还压着张泛黄的纸,钢笔字迹晕开了仍能依稀辨认出上面的文字:“1943年赠爱妻婉如,望卿念相聚有时。”落款是沪市某银楼。
“成色不错,赚大了。”苏念低声自语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,小心翼翼地将耳坠放回首饰盒中,收进空间。
她弯腰钻进堆积如山的杂物中,更加卖力的仔细翻找,接下来却没有再找到好东西,不过这已经让她很开心了。
她站起身,走到那一摞摞整齐叠放的旧报纸前,挑选了两摞保存较好且日期比较新的报纸,随手捡了几本杂志和一本红宝书。
“大爷,帮忙算一下多少钱。”
老头看了眼桌子上的报纸,确认没有拿不该拿的东西后,把东西放在一旁的秤盘上,提了起来:“称杆微扬,15斤多,算你15斤,五分一斤,总共是七角五分。”
苏念从口袋拿出八毛钱递给老头,找回五分后,把东西通通放进背篓离开。
现在已经11点多了,牛车肯定是赶不上了,索性不着急了。
正好肚子“咕咕咕”地叫了起来,她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腹部,往国营饭店方向走去。
刚拐进红星街,熟悉诱人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,勾得她肚子叫得更大声了,幸好这会儿旁边没人,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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