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萧野没有那么好心,在他的理念里,自己和家人才是最是最重要的,其他人都要靠后,更不要说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。
大约一个多小时后,那位产妇的婆婆终于回来了。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手里拎着个旧布包,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“妈!你去哪了?孩子呢?你把孩子带到哪儿去了?”产妇一见到婆婆就冲上去,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怒。
婆婆眼神躲闪,假装惊讶道:“什么?!孩子不见了?你怎么看孩子的?”
“你还敢不承认?你明明说要给孩子擦擦身子,结果人影都不见了!孩子现在在哪?”产妇情绪激动,几乎要扑上去揪住婆婆。
“你还装傻是吧?!”产妇红着眼睛,嗓音都嘶哑了,“我刚生完孩子没多久,连床都下不了。她才刚出生,大根都还没得及看一眼孩子,怎么能做出这种事?”
婆婆冷哼一声,把布包往床上一扔:“我怎么做的?我这是为你好!你知道养一个闺女得多操心吗?以后嫁出去还不是别人家的人,白白浪费钱!”
“你说什么?!”产妇瞪大了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,“那是你的亲孙女!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?”
“亲孙女?”婆婆冷笑,“我要的是孙子,不是赔钱货。”
这句话一出,整个病房顿时安静下来。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,护士、医生、陪护家属,全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。
产妇脸色煞白,嘴唇颤抖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她猛地扑过去,抓住婆婆的衣襟,眼里全是泪,却也满是愤怒:“你还是个人吗?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!你凭什么把她带走?”
“反了天了,我是你婆婆,你居然敢对我动手!你个泼妇,回去之后我就让大根休了你!”婆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,梗着脖子不肯低头,一把将产妇推开:“我做主还能害你?我这是帮你省心!再说了,人家那户人家条件不错,孩子跟了他们能过上好日子,你不感谢我还跟我吵?”
产妇身体虚弱,被婆婆推得一个踉跄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你...”产妇气得浑身发抖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,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,愤恨的指着不知悔改的婆婆大声道: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?把我女儿当成了什么?你现在就去把孩子找回来,不然我跟你没完!”
婆婆丝毫不为所动,一屁股坐在床上:“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,反正孩子已经送人了,赶紧的收拾收拾,准备出院,别在这丢人现眼!”
“既然你不想我好过,那你也别想好过。”产妇双眼里的恨意喷涌而出,转头朝着人群鞠了一躬:“麻烦哪位好心人帮我去公安局走一趟,我要告她。”
听到产妇的话,在场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,有人点头表示支持,有人则面露同情。一位陪护家属立刻站了出来:“我去帮你报警!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。”
“谢谢!”产妇红着眼眶朝他道谢。
“不准去!这是我家的家事,”婆婆听到要报警,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,颜色铁青:“你要是敢报警,我就让大根休了你,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!”
产妇站在原地,眼神坚定:“休了我?大清已经亡了,现在是法治社会,不是你说休就能休的。你不就是因为我是下乡知青,家人不在身边才欺负我吗?我告诉你,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,孩子是我的命,你把她送人就是把我往绝路上逼!我现在就要为我的女儿讨个公道!如果他余大根不能和我站在一起,那这样的男人我也不要了。”
“你!”婆婆被产妇的坚决态度吓了一跳,随即提高声调,开始胡搅蛮缠:“我欺负你?谁在欺负谁?咱们十里八村有几个生孩子上医院的,就你金贵,自己不上工赚工分也就算了,还撺掇着大根送你来医院。况且要不是我每天辛辛苦苦给你端茶倒水、洗衣做饭,你能这么舒服地躺着?你不知感恩也是算了,还要告我?”
她一边说一边拍着床沿,嗓门越来越高,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:“你说你是下乡知青,没人疼没人管,可我不是一直把你当亲闺女看吗?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,还敢报警告我?你这是忘恩负义!不讲孝道!”
围观人群听得一阵唏嘘,有人低声议论:
“哪有这样当婆婆的...亲孙女都能送人,还说什么‘亲闺女’。”
“就是啊,这老太太是真没把儿媳妇当一家人,只想着传宗接代的事。”
产妇冷冷的看着眼前入戏太深的婆婆,不再言语,此时再多的争辩在这样的人面前都是徒劳。她闭上眼睛,沉默的等着警察的到来。
护士看不下去,厌恶的看了眼仍在不遗余力表演的女人,默默的上前扶着产妇回到床上休息。
许是察觉到大家异样的眼神,女人终于停止了自己虚伪的表演,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愤怒。
病房里一时陷入静默,只有窗外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,和婴儿传来的啼哭。
不多时,刚才主动帮忙报警的陪护家属带着两名警察走进了病房。
屋内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凝固,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。
两位民警身穿深蓝制服,神情严肃。年长些的那位一边翻看笔记本一边环视四周:“谁报的警?说一下具体情况。”
产妇缓缓睁开眼,声音不大,却坚定有力:“是我报的警,我的孩子被婆婆私自送人了。”
她话音刚落,婆婆立刻跳了出来,尖声嚷道:“同志,这是我家里的事,她不懂规矩,闹到外头来丢人现眼!我那是为了她好,那户人家条件好,能给孩子吃穿不愁的生活!”
警察看了她一眼,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:“老太太,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事。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,没有父母同意,擅自将孩子送人,已经涉嫌违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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