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余家村笼罩在一片金色的余晖中,陆远山的白色SUV缓缓驶入村口。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,惊起了路边几只觅食的麻雀。
余小麦靠在车窗上,疲惫地闭着眼睛。这一天的波折让她身心俱疲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,贴在苍白的脸颊上。
"到家了。"陆远山轻声说,将车稳稳停在余家院门前。
余小麦睁开眼,看见父亲已经站在院门口等候。余父佝偻着背,手里拿着一把蒲扇,脸上的皱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深刻。
"怎么样?"余父快步迎上来,声音里透着担忧。
"阿姨没事了,在医院观察。"余小麦下了车,双腿还有些发软,"医生说需要静养几天。"
余父点点头,转向陆远山:"远山啊,今天辛苦你了。"
陆远山正要回答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。三人转头看去,只见李宏伟满头大汗地跑来,身上的格子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半。
"远山哥!小麦姐!"李宏伟气喘吁吁地停在几人面前,"可算等到你们回来了!"
余小麦微微皱眉:"宏伟,什么事这么急?"
李宏伟擦了把脸上的汗,眼神闪烁:"那个...我爹的事...想请远山哥帮帮忙..."
陆远山和余小麦对视一眼,心下了然。李主任因为贪污受贿被查,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。
"进屋说吧。"陆远山拍了拍李宏伟的肩膀。
堂屋里,余母已经准备好了晚饭。简单的四菜一汤摆在八仙桌上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李宏伟局促地坐在长凳上,双手不停地搓着膝盖。
"先吃饭吧。"余母给每人盛了碗米饭。
李宏伟摇摇头:"婶子,我吃不下..."他的声音哽咽起来,"我爸...可能要判无期..."
余小麦夹菜的手顿了一下。她想起小时候李主任经常给她带糖吃的场景,那个总是笑呵呵的村主任叔叔,如今却成了阶下囚。
"宏伟,"陆远山放下筷子,"你爸的案子证据确凿,这个忙我恐怕..."
"远山哥!"李宏伟突然抓住陆远山的手腕,"我爹都六十多了,要是判无期,这辈子就完了!你在县城认识那么多人,能不能帮忙说说情,至少...至少减个刑..."
余父叹了口气:"长贵这次确实做得过分了。跟绿藤合作。还持枪伤人。村里修路的钱都敢动,害得现在那条路还是坑坑洼洼的。"
"我知道我爸做错了!"李宏伟的眼圈红了,"可他毕竟是我爸啊...远山哥,你就当看在小麦姐的份上..."
余母擦了擦眼角:"宏伟这孩子命苦啊,家里房子因为父亲的事被纵火烧掉,烧房子的人都没找着。你李叔要是真的判了无期...唉。远山要是真的有关系,就帮帮他吧。"
陆远山沉默地喝了口茶。茶是刚泡的,还有些烫,热气氤氲中,他看见余小麦正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。
"这样吧,"陆远山终于开口,"我明天去县里打听一下情况。但宏伟,你要有心理准备,这种事不是走关系就能解决的。"
李宏伟连连点头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:"谢谢远山哥!谢谢!"
送走李宏伟后,余小麦帮着母亲收拾碗筷。厨房里,余母压低声音问:"远山真能帮上忙?"
余小麦摇摇头:"妈,这种事谁帮得了?李叔贪了那么多钱,证据确凿的..."
"唉,也是。"余母叹了口气,"就是可怜宏伟这孩子,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,只能借住在祠堂的偏房里。"
院子里,陆远山和余父坐在葡萄架下乘凉。夏夜的微风带着田野的清香,远处传来阵阵蛙鸣。
"远山啊,"余父摇着蒲扇,"李长贵这事,你真打算管?"
陆远山望着夜空中的星星:"叔,我就是去了解一下情况。李叔虽然做错了事,但毕竟年纪大了..."
"他贪钱的时候可没想着自己年纪大。"余父哼了一声,"村里多少老人等着那条路修好了好走?他倒好,把钱都装自己兜里了。"
陆远山没有接话。他知道余父说的没错,但看着李宏伟那副模样,又实在狠不下心完全拒绝。
第二天一早,陆远山就开车去了县城。余小麦本想跟着去,但陆远山坚持让她在家休息。
"你昨天累坏了,好好休息一天。"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,"我下午就回来。"
县检察院的门前种着两排整齐的冬青树,陆远山在门口登记后,被带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。他的大学同学张立现在是这里的检察官,正好负责李长贵的案子。
"哟,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"张立笑着起身相迎,给陆远山倒了杯茶。
寒暄几句后,陆远山直奔主题:"李长贵的案子,现在什么情况?"
张立的笑容收敛了些:"证据确凿,涉案金额八十多万,下周开庭。"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陆远山,"你不会是来说情的吧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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