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高悬,那被天狗啃噬出的缺口中,漏下一缕青铜色的诡异月光,宛如恶魔的凝视,冷冷地洒落在这片充满阴霾的大地上。陈三水面色凝重,手中紧紧攥着发烫的太阴尸丹,一步步退到渡口那残破的石碑旁。此时,九具青铜棺已呈北斗七星状排列在空旷的河滩上,棺缝中渗出的血珠不断滴落,在泥地上缓缓汇聚,竟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八卦阵图。那血珠如同有生命一般,在阵图中缓缓流动,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。
刘半仙蜷缩在阵眼处,他的面容扭曲,七窍中不断涌出混着虫卵的黑水,仿佛身体里藏着一个邪恶的源泉。他的声音沙哑而癫狂,大声喊道:“六十年前就该成的局...... 咳咳...... 你们陈家欠黄河的债,该还了!”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恨与疯狂,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着。
周青禾脚步踉跄,拼尽全力扑到陈三水身边。此时,她锁骨处的锁链胎记已经疯狂蔓延至脖颈,领口处隐隐探出青鳞的尖角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息。她焦急地说道:“不能让他启动棺阵!当年你娘就是......” 然而,她的话还未说完,最左侧的青铜棺突然发出一声巨响,轰然洞开。一股腐臭的棺液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出,裹挟着一具无头尸缓缓爬出。那无头尸的断颈处,赫然插着一柄刻满符咒的青铜剑,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,符咒在月光下似乎还在微微跳动。陈三水定睛一看,心中大惊失色,这柄剑正是他在族谱上看到的失踪的三叔公的佩剑!
紧接着,其他棺中的尸群也如鬼魅般鱼贯而出。这些腐尸个个面目狰狞,心口都钉着刻有 “陈” 字的铜钉,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束缚着。它们朝着陈三水和周青禾扑来,口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。
陈三水见状,立刻挥动河伯印,试图逼退这些疯狂的行尸。然而,当河伯印的印面触碰到尸气的瞬间,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印面开始软化,如同被高温融化的蜡一般,缓缓浮现出母亲泣血的面容。母亲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府传来,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焦急:“儿啊,剑柄...... 找剑柄......”
就在这时,周青禾突然脸色大变,她眼疾手快,一把拽着陈三水滚向石碑后面。几乎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瞬间,原先立足的地方炸开了一个丈许宽的泥坑,泥土飞溅,碎石横飞。那无头尸高举青铜剑,狠狠劈下,剑气如同一道闪电,扫过之处,芦苇齐刷刷地从根部断开,断口处瞬间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,那些尸虫扭动着身躯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“沙沙” 声。
“这剑是镇龙钉!” 刘半仙声嘶力竭地嘶吼着,他从怀中掏出墨斗线,用力甩向剑柄,试图缠住它。“当年陈大川亲手把蛟龙骨钉在......” 可是,他的话还未说完,剑柄上的符咒突然爆开,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颗炸弹,符咒碎片如锋利的刀片,割开了陈三水的手背。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涌出,血珠滴落在河伯印上。就在这血珠与河伯印接触的刹那,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,随后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只见整条黄河水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,竟然倒悬而起,在空中凝聚成一条透明的蛟龙。那蛟龙栩栩如生,每一片鳞片都清晰可见,它的龙睛闪烁着神秘的光芒,缓缓扫过九具青铜棺。在龙睛的注视下,北斗阵图顿时扭曲变形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乱。紧接着,最末端的青铜棺发出 “咔嚓” 一声脆响,裂开了一条缝隙,从里面露出一个双头连体的婴尸。陈三水看到这婴尸的瞬间,心中一震,他认出这竟是自己早夭的孪生兄弟!
双头婴尸的四只眼睛同时睁开,那眼睛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,仿佛燃烧着邪恶的火焰。随着它们的睁眼,黄河水瞬间沸腾起来,河水剧烈翻滚,发出 “咕噜咕噜” 的声响,如同烧开的沸水。陈三水怀中的太阴尸丹也突然躁动起来,它猛地跃起,丹内伸出无数血丝,如同一条条饥饿的小蛇,扎进陈三水的手腕。陈三水只感觉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,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。
周青禾看到这一幕,毫不犹豫地猛地扯开衣襟,露出爬满青鳞的腹部。她眼神坚定,将河伯印狠狠按在肚脐上,大声喊道:“以我为人牲,请河伯开眼!” 就在河伯印的印文触及鳞片的瞬间,渡口废墟处突然升起九道巨大的水龙卷。水龙卷如同九条巨龙,直插云霄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。
陈三水在剧痛中,眼前出现了一幅幅幻象。他看到母亲被冰冷的铁链锁在镇河碑前,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。年轻时的刘半仙站在一旁,手中拿着那柄青铜剑,正用剑剖开母亲的腹部,随后取出一枚裹着龙鳞的肉卵 —— 那正是他自己!看到这一幕,陈三水终于明白了一切,原来所谓的献祭,竟是要用至亲的骨血来喂养这些邪恶的青铜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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