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高悬,如同一颗巨大的赤瞳悬于天际,散发着诡异而阴森的光芒,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血红色的迷雾之中。那光芒洒在黄河之上,让河水看起来如同流淌着鲜血一般,泛起令人胆寒的波光。明代沉船静静浮在黄河的漩涡中心,船身破败不堪,却透着一股神秘而邪恶的气息。桅杆上垂落的人皮帆在风中猎猎作响,帆面绘满了 “九龙锁阴” 符咒,那些符咒扭曲蜿蜒,仿佛有生命一般,在血月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光,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古老而邪恶的秘密。
陈三水面色凝重地立在船头,手中紧握着斩蛟剑,剑身的寒光映照出父亲那半人半蛟的面容。父亲的右眼浑浊,饱含着泪水,似乎在诉说着这些年被困的痛苦与无奈;左眼则是竖瞳,泛着金色的光芒,透着一种冰冷而陌生的气息。陈三水望着父亲,心中五味杂陈,悲痛、愤怒与不舍交织在一起,让他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。
“爹!” 陈三水忍不住嘶吼出声,声音在夜空中回荡,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。他猛地掷出河伯印,印文带着强大的力量,如同一道闪电般射向父亲尸傀胸口的青铜甲。刹那间,印文触碰到青铜甲,炸出一串耀眼的火星,火星四溅,如同烟花般在黑暗中绽放,照亮了周围一小片空间。
父亲的尸傀喉间发出一声非人低吼,那声音低沉而沙哑,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咆哮。紧接着,他挥动斩蛟剑,剑刃划过空气,发出尖锐的呼啸声,劈开了眼前的浊浪。剑气如同一把巨大的犁铧,在甲板上犁出一道深沟,深沟中渗出黏稠的黑血,那黑血仿佛有生命一般,在甲板上缓缓蠕动,逐渐凝成陈墨林扭曲的脸。陈墨林的脸在黑血中若隐若现,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,冷冷地说道:“好孙儿,你爹的魂早喂了蛟龙,如今不过一具空壳!” 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得意,仿佛在向陈三水宣告着他的胜利。
就在这时,母亲的残魂忽然从剑穗的玉坠中显形。母亲的面容依旧慈祥,只是此刻多了几分虚幻和缥缈。她的掌心凝聚着镇龙印,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,毫不犹豫地拍向父亲尸傀的天灵。母亲焦急地呼喊着:“大川,醒醒!” 在母亲的力量作用下,父亲尸傀的动作骤僵,右半张人脸剧烈抽搐,似乎在努力挣扎着摆脱某种控制。然而,他的左手却不受控制地猛地掐住陈三水的脖颈,手臂上的青鳞刺破了陈三水的皮肤,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下。父亲尸傀的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:“快... 走... 船底... 有...” 声音微弱而急促,充满了对陈三水的担忧。
陈三水心中一惊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沉船舱板突然炸裂开来。伴随着一阵巨响,九根缠尸铁索破水而出,如同九条巨大的蟒蛇,张牙舞爪地朝着众人扑来。铁索的末端拴着青铜棺椁,棺椁在水中摇晃着,散发着阴森的气息。陈墨林拄着龙骨杖,大踏步地踏浪而来,他的身影在血月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。龙骨杖的杖头嵌着的正是玄真道长的头骨,头骨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,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。陈墨林冷笑着说道:“陈家嫡血今日尽聚于此,正好开棺饲蛟!” 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,充满了邪恶和贪婪。
陈三水深知情况危急,他咬咬牙,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精血。精血在空中化作一片血雾,血雾迅速凝聚,形成了二十八星宿阵。星宿阵闪烁着神秘的光芒,散发出强大的力量,似乎在与周围的邪恶力量对抗。父亲尸傀仿佛受到了星宿阵的影响,突然调转剑锋,朝着缠尸铁索斩去。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,左臂上的鳞片寸寸剥落,每一片鳞片都带着鲜血,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痛苦。父亲尸傀一边挥剑,一边艰难地说道:“三水... 劈开主舱... 龙骨下...” 话还没说完,陈墨林的龙骨杖已如闪电般贯穿了他的胸膛。父亲尸傀的右眼彻底失去了光彩,变得灰暗无神,而左眼的蛟瞳却迸出金光,竟与陈三水的竖瞳产生了共鸣!
陈三水感受到了与父亲之间的这股奇妙联系,他趁机冲向主舱门。主舱门紧闭着,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。陈三水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撞破主舱门。门一打开,一股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,让他忍不住想要作呕。他定睛一看,舱内堆满了泡胀的镇河工尸骸,那些尸骸扭曲变形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,显然已经死去多时。在舱的中央,立着一根刻满《河工禁咒》的桅杆,桅杆上的符咒闪烁着诡异的光芒,仿佛在守护着什么。杆底压着一口水晶匣,匣中蜷缩着一条赤鳞幼蛟,幼蛟的额间嵌着半枚龟钮河伯印!
“原来这才是真蛟魂!” 陈三水恍然大悟,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。他毫不犹豫地挥剑劈向水晶匣,想要摧毁这邪恶的源头。然而,就在他的剑即将触碰到水晶匣时,桅杆上的禁咒突然活化。符文字符如同滚烫的铁水一般,从桅杆上流淌下来,浇在陈三水的背上。陈三水只感觉一阵剧痛传来,仿佛后背被火烧一般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母亲的残魂扑了过来,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一击。母亲的青光在抵挡禁咒的过程中渐渐消散,在消失前,她将长命锁按进陈三水的掌心,虚弱地说道:“用... 陈氏血脉... 融印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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