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域篇:暗潮敛锋
秋霜染透军营时,镜渊之名已如燎原之火。屠哲操控的机关鸢群在云州之战中化作遮天蔽日的铁鸦,将敌军粮草焚成灰烬;镜域于洛水之畔撕开七重空间裂隙,生生截断十万追兵;而屠毅伪装成流民潜入敌营,匕首抹过十八个将领咽喉的寒光,至今仍让敌军闻风丧胆。龙霄摩挲着密报上密密麻麻的战功,青铜烛台的烛泪滴在"镜渊"二字上,凝结成暗红的痂。
"最近三个月,龙霄的暗卫在营地周围出没的次数增加了三倍。"青砚推开帅帐的雕花窗,月光将他苍白的脸切成两半。镜域转动着修罗羽扇,扇骨与掌心暗纹摩擦出细微的嗡鸣:"前日校场演武,他盯着我左手的时间,比以往长了整整半柱香。"
屠毅突然踹开帐门,酒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:"老子在醉仙楼故意输给龙霄的眼线三千两,那老狐狸还是阴沉着脸!"他扯下染血的外袍,露出腰间新添的箭伤,"再这么下去,我们迟早要和他撕破脸。"
屠哲将机关弩零件撒在案上,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冰:"龙霄已经开始削减我们的粮草补给,上次送来的箭矢,箭头都是生锈的。"他抬头时,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毒的箭,"他在逼我们犯错。"
青砚的银丝突然缠住案上的密报,猛地甩向烛火。火苗瞬间吞噬纸张,映得众人的影子在牛皮帐上扭曲成巨兽:"暂避锋芒。"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,"让外界以为镜渊内讧分裂,比正面抗衡更致命。"
"我去言灵宇宙。"镜域的声音突然响起,羽扇重重拍在案上,震得青铜灯盏摇晃,"听说那里的言灵术能重塑灵力波动,或许能压制帝宙手的反噬。"他摊开左手,暗紫色纹路正蚯蚓般蠕动,"龙霄忌惮的是这股力量,只要我能掌控它..."
"不行!"屠氏兄弟异口同声。屠毅攥住他的手腕,虎口处还留着练刀的血茧:"言灵宇宙全是疯子!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!"屠哲的机关弩零件在掌心捏得咯吱作响:"要去一起去,大不了留个替身继续演纨绔!"
青砚的银丝突然缠住镜域的手腕,幽蓝光芒在接触皮肤的瞬间亮起:"帝宙手与言灵术同属上古禁术,强行融合..."他的声音顿住,镜域腕间的纹路突然暴涨,将银丝灼出焦痕。帐内突然陷入死寂,唯有火焰噼啪作响。
"就这么定了。"镜域甩开银丝,掌心的暗纹已消退大半,"我去言灵宇宙,你们在军中演一场分崩离析的戏。"他望向帐外高悬的残月,"等我回来时,龙霄的戒心...也该松了。"
夜风卷着沙砾拍打着帐幕,四人的影子在摇曳的火光中交错重叠,宛如即将破碎的棋局。
镜域篇:沉渊迷局
镜域踏入言灵宇宙裂隙的刹那,屠哲手中的机关弩弦突然崩断,金属震颤声惊飞了营帐外的夜枭。
此后的荒诞戏码逐渐打消了他的疑虑。单周的醉仙楼里,屠毅将金叶子撒向舞姬如云的高台,打翻的酒坛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;双周的校场中,屠哲指挥的箭阵总会偏离靶心三寸,甚至在演练火攻时,误将火药桶炸响在自家了望塔旁。当龙霄的暗卫将这些场景绘成密报呈上,他盯着画卷中醉倒在美人堆里的"镜域",终于嗤笑出声:"看来不过是借威名狐假虎威的草包。"
第一年冬,边境匪患突袭。本该速战速决的清剿战,屠毅却带着亲卫半路折返,声称"撞见西域商队的胡姬献舞"。待他们姗姗来迟,匪首早已带着粮草遁入山林。龙霄捏着战报冷笑,在"镜渊失策"四字旁批注:"酒色之徒,难堪大用"。他没发现的是,屠哲提前埋下的机关兽残骸里,关键齿轮上刻意凿出的裂痕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第三年春,屠哲押运的军粮在暴雨中离奇起火。救火兵卒扑灭大火后,才发现半数粮车装的竟是浸过水的干草。"都怪这破机关伞!"屠哲当众砸毁伞具,青铜零件飞溅间,围观将士哄然大笑。龙霄远远看着这闹剧,将新到的密报随手塞进"无用卷宗"匣中,彻底将渊家军从威胁名单上划去。
第七个深秋,边关急报传来敌军压境。屠哲故意算错援军时辰,本该清晨抵达的部队,直到暮色四合才扬起烟尘。望着远处被焚毁的烽燧,龙霄随意翻了翻战报,铜镜里映出他不屑的冷笑:"镜域是镜域,渊家军是渊家军,不过是机缘巧合下蹭了点威名的乌合之众罢了。"
而此刻的言灵宇宙,镜域正跪在布满古老铭文的祭坛前。他的掌心按在刻满"镇"字的石碑上,暗紫色纹路与鎏金符号共鸣震颤。当第七颗星辰坠入云海,他终于读懂石碑最后一行小字——原来言灵术的真谛,不在掌控文字,而在让文字成为无声的利刃。风起时,祭坛轰然炸裂的金光中,他的身影朝着裂隙彼端的故土疾射而去,而全然松懈的龙霄,正等着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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