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渊的指尖还残留着数据洪流的灼烧感。睁开眼时，工位上的机械键盘正发出规律的咔嗒声。
"饮水机......"他下意识摸向脖颈，那里本该有血煞老祖留下的噬心咒印。
"新来的？"
苏红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她左眼的医疗眼罩泛着蓝光，手里端着印有公司logo的马克杯。杯底沉淀着几粒朱砂色的渣滓——和幻魔宗特制的断魂散一模一样。
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办公桌上的《天元界修仙指南》突然自动翻页，停留在"识海解析术"章节。书页边缘渗出暗红色的血丝，在纸面上组成一行小字：
【记忆副本49/49加载完成】
"你电脑蓝屏了。"苏红绫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显示器。屏幕裂纹中钻出无数二进制代码，像蜈蚣般爬满她的手臂。
林渊猛地抓住她手腕。
触感冰凉——这不是人类皮肤，而是幻术丝线编织的量子接口。
"原来你也能看见。"苏红绫突然笑了。她的眼罩脱落，失明的左眼里浮现出不断跳动的二进制烙印："系统说这是第50次编译错误。"
血髓剑AI的残存代码在服务器机柜深处闪烁。
林渊将U盘插入主机箱。金属外壳上浮现出万煞宗的符咒纹路，存储芯片里传来血煞老祖的狞笑：
"乖徒儿，为师教过你——"
"所有功法都有后门。"林渊敲下回车键。U盘爆裂，喷出的不是电火花，而是粘稠的血浆。
血浆在键盘上组成立体投影。49个记忆副本如同破碎的镜面，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的世界线崩溃场景：
九重天阁的净化大阵突然逆转运行；
玄骨老人的僵尸军团集体格式化；
苏红绫在血池底部输入自杀代码......
"重复错误代码0x5A4F4B。"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这是他在前世编写的最后一个程序——996考勤系统的死亡陷阱。
投影突然扭曲。
血髓剑的虚影从机箱散热孔钻出，剑柄处睁开三只电子眼："检测到跨位面通信请求。来源：#37世界线，密钥：KILL_996。"
加密日志像病毒般在局域网扩散。
林渊看着代码洪流中浮现的协议截图：九重天阁主戴着VR头盔，正与一团人形数据握手。水印显示"系统母体v9.9"。
"他们用灵气税构建云服务器。"苏红绫的幻术丝线接入交换机，左眼的二进制烙印开始高速运转："每个外门弟子都是活体CPU。"
机房灯光突然变成血红色。
通风管道里传来窸窣声——是玄骨老人的尸傀，它们的脊椎骨上插着网线，眼眶里闪烁着404错误代码。
"这次换我先动手。"苏红绫扯断颈间的工牌链。金属牌在空中分解重组，化作幻魔宗圣女的银铃。
铃声响起时，所有显示器的画面同时定格：
同一时刻。
不同世界线。
49个林渊都在抬头看饮水机。
血髓剑突然发出尖锐警报。
「警告：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激活」
「错误：未授权记忆写入」
「执行：强制记忆回收」
苏红绫的左眼喷出数据流。那些二进制烙印像锁链般缠住林渊，将他拖入识海深渊。
下坠中，他看见：
#03世界线的自己正在修改系统参数；
#17世界线的苏红绫启动自毁程序；
#38世界线的血煞老祖在啃食网线......
最后出现的是一段被反复涂抹的日志：
【协议更新v50】
【条款1：当检测到"996"时，执行位面格式化】
【签署者：林渊（管理员ID：KILL_996）】
【联署人：苏红绫（权限等级：∞）】
"这就是你要找的冗余码。"苏红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她的身体正在数据化，皮肤下浮现出电路板纹路："我们才是系统母体。"
机房的灭火系统突然启动。
喷出的不是水，而是粘稠的血池液体。液体中浮沉着无数青铜手镯——每个都刻着"万煞宗外门弟子制式装备"。
林渊抓住最近的手镯。
内圈刻着一行小字："这次别改代码了。"
当血池漫到胸口时，林渊突然笑了。
他掏出打火机——前世戒烟用的Zippo，此刻燃烧着血煞功的焰心。
"知道程序员最擅长什么吗？"
火焰吞没了加密日志。
"不是写代码。"
所有显示器同时爆裂。
"是删库跑路。"
苏红绫的二进制烙印突然停滞。她的左眼恢复正常，瞳孔里映出饮水机幽幽的蓝光——那分明是血池底部的传送阵。
血髓剑的警报声变成了笑声：
「编译完成」
「错误量：100%」
「备注：这才是正确结果」
机房开始崩塌。掉落的不是天花板，而是不同世界线的记忆碎片。每一片都显示着同样的画面：
饮水机在蓝光中变形。
露出九重天阁主的VR头盔。
以及后面连接的——
"系统母体的主机。"林渊接住落下的头盔。内侧还带着余温，就像某人刚摘下它时残留的体温。
苏红绫的银铃滚到他脚边。
铃铛里传来49个世界线的回音：
"抓紧我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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