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,地下停车场的血腥味还黏在鼻腔里。
他靠着自动贩卖机滑坐在地,掌心的天劫碑早没了先前的灼烫,只余一片冰凉——血瞳蚺的精血被完全吞噬了,可天劫等级却卡在五级瓶颈,连半颗星都没涨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得他大腿发麻,是张昊发来的消息弹窗:"检测到古籍馆三楼有异常能量波动!
坐标发你了,那破地方我黑了监控,半小时内没动静我就报警说闹鬼!"
林夜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标记,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。
三天前在旧书摊淘到的《山海异志》里,血瞳蚺的词条旁有行极小的批注:"天劫录出,百邪现"。
他当时以为是摊主乱画的,可刚才和血瞳蚺对峙时,那怪物瞳孔里闪过的暗纹,竟和《山海异志》书脊上的烫金纹路一模一样。
图书馆后巷的铁门"吱呀"一声被推开,林夜猫着腰钻进去时,运动裤膝盖蹭到了墙皮。
他摸出张昊给的微型手电筒,光斑扫过"古籍特藏室"的铜牌——铜牌边缘有新鲜的划痕,像被指甲抓出来的。
霉味混着檀香味涌进鼻腔。
林夜踮脚避开地板上的监控死角,手电筒光落在第三排书架最上层时,他呼吸陡然一滞——那排书脊全是《山海经》《搜神记》之类的古籍,唯独有本黑皮旧书夹在中间,封皮上的烫金纹路正泛着幽光,和血瞳蚺瞳孔里的暗纹分毫不差。
"同学。"
低哑的男声从背后炸响,林夜本能地旋身,手电筒光差点照到对方脸上。
看清来人后他松了口气——是教古代文学的陈教授,五十来岁的模样,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眼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。
"陈...陈老师?"林夜手忙脚乱地关掉手电筒,"我...我帮张昊找毕业论文资料,他说古籍..."
"找《天劫录》?"陈教授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,"你口袋里的东西,三天前在操场引下过雷。"
林夜的后槽牙咬得发酸。
他摸到口袋里的天劫碑,雷纹正隔着布料轻轻跳动——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暴露金手指。
陈教授却笑了,从怀里掏出副白手套戴上,转身走向那排书架:"上个月十五,天文社说观测到异常电离层;上上周三,校医院张医生值夜班时,看见走廊有雷光。"他抽出那本黑皮旧书,封皮"天劫录"三个篆字在黑暗里浮出金纹,"我研究了三十年古籍,这种迹象,和《南楚志》里记载的'天劫临世'一模一样。"
林夜喉结动了动。
他想起昨晚苏瑶给他送药时,腕上银镯突然裂开条缝;想起唐婉儿拽他去看展,耳坠在射灯下凝成冰晶——原来那些异常,早就在提醒他。
"翻开第三百零七页。"陈教授将书推到他面前,指尖在书脊某处轻轻一按,泛黄的纸页"哗啦"翻到指定位置。
林夜凑近了看,墨迹斑驳的文字里突然跳出一行朱砂批注:"天劫等级每升一阶,需以命为引。
然天地有衡,若能寻得'镇灵玉',可转寿元为劫力。"他手指发抖,"镇灵玉...这就是我提升等级卡壳的原因?"
"你以为吞噬神魔精血就能无限进化?"陈教授的声音突然沉下来,"天劫是天道惩戒,你在替天行道的同时,也在被天道标记。"他指腹抚过书页上的雷纹图示,"血瞳蚺为什么会出现在世纪广场?
它吞了三个流浪汉的命,就是为了引你出手——有人在替天道试你的底。"
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,砸在玻璃上的声响惊得林夜差点碰倒书架。
陈教授迅速合上书,转身时蓝布衫带起一阵风,"有人来了。"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塞给林夜,"明晚十点,校后巷老槐树,带《天劫录》。"
林夜攥紧纸条,上面的字迹还带着陈教授掌心的温度。
他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,混着金属碰撞的轻响——像是某种链条。
陈教授已经走到门口,回头时镜片反着光,"记住,最近别单独去人少的地方。
有些东西..."他顿了顿,"比血瞳蚺可怕十倍。"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林夜将《天劫录》塞进怀里,转身钻进书架后的暗角。
他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,听见陌生男人的低语:"古籍馆的监控被黑了三小时,目标肯定在这。"
"找《天劫录》?"另一个声音带着刺啦的电流音,"老大说了,活要见人,死..."
林夜的心跳声盖过了后面的话。
他摸到口袋里的天劫碑,雷纹正顺着指尖往手背爬——这次,他没再压着。
古籍馆的木质地板在邪教成员的皮靴下发出吱呀轻响。
林夜贴在书架后,能清晰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——刚才那声"死"字像根冰锥,正顺着脊椎往心脏钻。
天劫碑在掌心灼烧,雷纹已经爬上小臂,蓝紫色的电弧在指缝间噼啪跳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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