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运动鞋踩上化工厂围墙下的碎石时,耳坠在口袋里硌得大腿生疼。
那是唐婉儿的定位器,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下发烫——像块烧红的铁,把他的神经都灼得紧绷。
"三秒延迟已到位。"张昊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,带着电流杂音。
林夜能想象好友此刻的模样:背贴在副驾驶座上,膝盖支着笔记本电脑,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的速度快得能看出残影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两颗小灯珠。
上回黑学校教务系统时他也是这副模样,结果把林夜的选修课成绩刷成了满分,自己却因为过度兴奋撞翻了奶茶,键盘里至今还粘着奶盖渍。
"入口监控已黑,现在推铁门。"张昊突然倒抽一口冷气,"等等,热成像显示门后有两个移动热源——"
林夜的手刚搭上门闩就顿住了。
金属门闩冰凉刺骨,他能听见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,混着某种黏腻的液体滴落声。
苏瑶不知何时凑到他身侧,发梢扫过他耳垂,带着淡淡的茉莉香:"是巡夜的教徒,他们脚踝系着铜铃。"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耳尖,"我数到三,你用雷劫震晕他们,我用符咒封喉。"
唐婉儿的声音突然插进来,比平时更冷:"张昊,切断他们的通讯频道。"
"收到收到!"键盘敲击声骤然密集,"已锁定他们的对讲机频率——现在!"
林夜的掌心腾起幽蓝电弧。
这是天劫1级的雷电,虽然微弱,却精准缠上了门后两人的后颈。
那两人闷哼着瘫软在地时,苏瑶已经猫腰冲过去,指尖夹着的符咒"唰"地贴在他们喉结上。
符咒泛起金光的刹那,林夜闻到了焦糊味——不是皮肉烧焦,是某种腐坏的气息被高温逼了出来。
"他们吃了尸油。"苏瑶直起腰,指尖还沾着点黑褐色油渍,皱着眉在裤腿上蹭了蹭,"祭坛应该在地下。"她指了指墙角新翻的泥土,"这里有拖拽痕迹,深度至少三米。"
唐婉儿不知何时绕到另一侧,高跟鞋尖踢了踢地面:"下水道入口。"她蹲下身,指甲扣住生锈的井盖边缘,肌肉在裙摆下绷成漂亮的线条。
林夜这才想起,这位富家千金从小练击剑,上次掰手腕时自己用了三分力才勉强赢她。
井盖被掀开的瞬间,腐臭的湿气裹着金属摩擦声涌了上来。
那声音像是无数根钢针在刮擦耳膜,林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拓片在胸口灼烧得几乎要穿透皮肤。
他摸了摸校服内袋里的符咒复印件,苏瑶的字迹还带着铅笔的涩味——"雷火交替,破阴脉"。
"下去。"唐婉儿率先跳了下去,黑色裙摆扫过井壁的青苔。
林夜跟着爬进管道时,手背蹭到了黏糊糊的东西,凑到鼻尖闻了闻,是血,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胶状物。
地下空间比想象中开阔。
头顶的应急灯每隔十米一盏,昏黄光晕里漂浮着细碎的纸灰。
正中央的祭坛足有篮球场大小,地面刻满螺旋状的符文,每道纹路里都嵌着风干的人指。
苏瑶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,她蹲下身,指尖轻轻划过其中一道符文:"这是血契阵,用活人的指甲当引。"她抬头时眼眶泛红,"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,这种阵需要七十三个处子的指甲——"
"七十三个。"唐婉儿重复了一遍,声音发紧。
她的手按在腰间,那里别着她父亲送的钢笔,笔帽里藏着细如发丝的淬毒银针。
林夜知道,上回在酒吧遇到醉汉骚扰女大学生,她就是用这根针挑断了对方的脚筋。
"通讯干扰减弱。"张昊的声音突然变虚,"他们启动了备用系统!
林夜,你正上方有三个摄像头——"
话音未落,头顶的灯"轰"地炸成碎片。
黑暗里,林夜听见布料摩擦声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他召唤出雷电,幽蓝电弧在掌心跃动,照出十几张青灰色的脸。
那些人穿着褪色的道袍,眼球泛着浑浊的白,嘴角沾着黑色的血渍——和之前晕倒的巡夜人不同,他们的瞳孔里没有焦距,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。
"贪狼星现,血月蚀魂。"为首的男人突然开口,声音像是两块石头互相摩擦。
他的道袍胸口绣着金色狼头,右眼处蒙着块染血的布,"你们来得正好,主需要新鲜的祭品。"
林夜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他能感觉到拓片在发烫,血管里有东西在翻涌——这是遇到高阶神魔时才会有的感应。
苏瑶在他身侧捏碎一张符咒,金光在黑暗里划出弧线,正中那男人面门。
符咒炸开的瞬间,男人发出刺耳的尖叫,蒙眼布飘落的刹那,林夜看清了他空荡荡的眼窝——里面爬满了蠕动的黑色蜈蚣。
"张昊!"林夜吼了一嗓子,雷电顺着手臂窜向指尖,"干扰他们的行动!"
"正在黑他们的神经信号!"张昊的声音带着点癫狂的笑,"这些老东西用的居然是八十年代的通讯协议——找到了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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