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工厂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时,林夜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掌心全是汗。
苏瑶的电磁盾还护在他身侧,唐婉儿的脉冲枪余热透过战术服渗进腰窝,张昊正蹲在墙角给干扰器做最后检修,嘴里念叨着"这次绝对没留后门"——可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身侧两个姑娘身上。
"回宿舍。"苏瑶把保温桶往他怀里一塞,玉米排骨汤的甜香裹着她发间残留的碎草味,"马教授说校医室这时候早锁门了,我药箱在607。"她低头翻着背包找钥匙,发顶翘起的呆毛跟着晃动,像只急着护崽的小兽。
唐婉儿的高跟鞋在碎砖上敲出清脆的响:"本小姐的跑车在后门。"她扯了扯被柴油染脏的裙摆,耳尖红得要滴血,"别用那种眼神看我,赵总监说运输组的备用电源在西南角,顺路送你们而已。"可她转身时,发梢扫过林夜手背的动作,比脉冲枪充能还轻。
回校的路上,跑车引擎声盖不过苏瑶的碎碎念。"刚才那道雷劈偏了半米,你腰侧的伤肯定是被弹片划的。唐婉儿的脉冲枪频率调太高了,下次我帮你改参数。保温桶我用保温杯套裹了三层,汤应该还..."林夜盯着她映在车窗上的侧影,突然发现她眼尾沾着块灰,像颗被揉皱的星星。
"到了。"唐婉儿把车刹得太急,苏瑶的药箱"咚"地撞在他膝盖上。
林夜低头去捡,一抬头正撞进唐婉儿的视线——她本来别过脸看窗外,此刻却飞快收回目光,指尖无意识绞着安全带:"发什么呆?
校道摄像头要拍了。"
607宿舍的暖黄灯光漫出来时,林夜突然想起大一刚开学那天。
苏瑶抱着一摞书撞进他怀里,书里掉出张便签,写着"图书馆占座攻略";唐婉儿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教室,把迟到的他堵在门口:"这位同学,我的位置被你坐了。"而现在,苏瑶踮脚给他擦药时,他能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波;唐婉儿蹲在地上翻药箱,酒红色裙摆扫过他脚背,像团烧不起来的火。
"疼吗?"苏瑶的棉签停在他腰侧伤口上方,指尖微微发颤。
林夜本能想摇头,却看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——原来她比他更紧张。"有点。"他故意皱了皱眉。
苏瑶的棉签立刻轻得像羽毛:"马教授说这种浅划伤要...要..."
"要先消毒再贴创可贴。"唐婉儿"啪"地甩出碘伏,瓶子上还沾着她刚才翻箱时蹭的灰尘,"笨蛋。"可她抬头时,眼底的关切比碘伏还浓。
林夜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电灯泡,听着两人一搭一唱的对话,突然想起张昊说过的话:"夜哥,你最近看苏瑶的眼神,像在看颗会发光的糖。"此刻他终于懂了——苏瑶递来的温水是甜的,唐婉儿别过脸时的耳尖是甜的,连消毒水的气味都裹着蜜。
"其实..."他喉咙突然发紧,"之前每次打起来,我都怕..."
"怕我们拖后腿?"唐婉儿猛地站起来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,"本小姐黑掉三个地脉节点那次,你不也惊得嘴都合不拢?"她转身去关窗,风掀起她的裙摆,露出里面一截白得发亮的脚踝,"再说了...谁要当拖油瓶。"
苏瑶的手顿在他肩头。
她没说话,只是把温水杯往他手里按了按。
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渗进心脏,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原来不是怕她们受伤,是怕自己护不住她们眼里的光。
第二天天刚亮,林夜在梧桐道上遇见老乞丐。
老人的破碗里还是只有三枚硬币,可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:"小友,昨夜九婴的血,你吞了?"
林夜脊背一僵。
他确实在战斗结束时,偷偷舔了舔唇角的血——那是九婴心脏迸出的精血,能让天劫等级涨半级。
"邪教的手,比你想的长。"老乞丐用枯枝似的手指戳了戳他心口,"他们养的不是妖,是人心的恶。
你每吞一分妖力,就多一分被盯上的风险。"
林夜攥紧了校服口袋里的创可贴——那是苏瑶刚才硬塞给他的,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。"我有要护的人。"他说。
老乞丐突然笑了,皱纹里全是岁月的沟壑:"所以才要更小心。
记住,最危险的不是妖,是..."
"林夜!"
清脆的呼唤打断了老人的话。
林夜转头,看见陆小棠站在银杏树下。
她平时总扎着高马尾,此刻发梢却沾着些黑色碎屑;她向来笑起来像小太阳,此刻嘴角的弧度却有些生硬,"早...早啊,你怎么在这儿?"
林夜望着她手里攥着的东西——那是半张泛黄的符纸,边缘焦黑,隐约能看见"血祭"两个字。
风掀起梧桐叶,扫过陆小棠脚边。
林夜突然觉得,今天的阳光,比昨夜废弃工厂的月光还冷。
林夜的目光落在陆小棠攥紧的符纸上,指节因用力泛白,像要把那半张焦黑的纸揉进血肉里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