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裹着便利店卷帘门落下的脆响,林夜的战术靴碾过潮湿的水泥地,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——地下密道的风带着铁锈味,正顺着领口往骨头缝里钻。
“热成像仪又花了。”唐婉儿凑过来,发梢扫过他耳垂。
她今天没喷玫瑰香水,只残留着淡淡的薄荷皂角味,是刻意选的隐蔽香型。
女孩指尖戳了戳他手腕上的仪器,屏幕上的雪花突然凝结成三个红点,正从左侧通道拐过来。
林夜反手将她拽进墙根的阴影,后背贴上冰凉的石壁。
唐婉儿的防弹衣蹭着他的战术服,金属搭扣发出细碎的轻响。
他能听见她的心跳,比平时快了三倍,像敲在他肋骨上的小鼓。
“是巡逻队。”他压低声音,喉结擦过她发顶,“三个人,配短棍,没枪——邪教现在还不想闹出人命。”
“怎么知道?”唐婉儿的呼吸拂过他下巴,带着柠檬糖的甜。
林夜指节抵了抵她腰间的防狼喷雾:“你塞的那玩意儿要是喷到他们眼睛,够疼半小时。但如果有枪,他们早该带护目镜了。”
通道尽头传来拖沓的脚步声,混着含混的嘟囔:“...观主说月圆夜之前必须清完井里的怨气,老子这脚都泡烂了...”
唐婉儿的指甲掐进他掌心,不是疼,是紧张。
林夜突然想起昨晚在教室,她甩防弹衣时那股子狠劲,现在倒像被按进棉花里的猫,爪子收得尖尖的,只敢轻轻挠。
脚步声擦着墙根过去。
林夜数到第七下心跳,拽着唐婉儿往反方向走,战术手电的冷光扫过墙缝——暗红色符文爬满砖缝,像凝固的血。
“张昊,收到吗?”他摸出耳麦,声音压得像耳语。
“收到收到!”张昊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,“刚黑了他们的监控,你们现在在B区,前面左转是储藏室,右转...我靠等等,这地图怎么回事?”
“说人话。”林夜踢开脚边半块发霉的面包,面包里爬出白色肉虫。
“他们改了迷宫结构!”张昊的键盘声突然密集,“原来的密道图是十年前的,现在多了三条岔路,还有...操!这里有个能量反应!”
林夜的掌心骤然发烫,天劫在血管里滚成小雷,顺着指尖往战术手电上窜。
他关掉光源,黑暗里唐婉儿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:“你又用能力了?寿命...”
“没事,就探个路。”林夜扯了扯她的马尾辫,谎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——其实他能感觉到,每一丝天劫的躁动都在啃噬后颈的命线,像蚂蚁在嚼骨头。
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
前面传来滴水声,很规律,“滴答、滴答”。
林夜摸出张昊给的微型无人机,往头顶一抛。
螺旋桨的嗡鸣刚响起,突然“啪”地坠地——被什么东西吸住了。
唐婉儿蹲下身,手电光里,无人机的金属外壳正黏在一块黑黢黢的石头上。
石头表面刻着歪扭的“镇魔”二字,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,沾在指尖黏糊糊的,有股铁锈味混着腥甜。
“魔血结晶?”林夜皱眉。
前晚马教授抱着的铅盒里,黑水晶也是这股子味。
唐婉儿突然拽他袖子,指向石头后方——狭窄的通道尽头,一扇青铜门正在滴水,门上浮雕的鬼面张着嘴,舌头是根生锈的铁链,正一下下敲在地面的凹坑里,“滴答、滴答”。
林夜的耳麦炸响:“林夜!那扇门后面有强磁场,我这边信号要断了!”张昊的声音突然变远,“注意安全!苏瑶刚查到...玄清观的观主十年前就死了!照片里的人...可能是...”
“喂?喂?”林夜拍了拍耳麦,只剩刺啦刺啦的电流声。
唐婉儿摸出防狼喷雾,另一只手攥住他战术腰带的挂扣:“我在前,你在后。”
“你疯了?”林夜低笑,反手将她护在身后,“唐家大小姐的指甲要是刮花了,唐叔叔能拆了整个地下迷宫。”
青铜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,是香火味,浓得呛人。
林夜的战术手电扫过四周——这哪是地下迷宫,分明是座被挖空的山腹,正中央的祭坛足有三层楼高,用青石板砌成,每层都刻满镇魔咒,咒文里嵌着指甲盖大小的黑水晶,正随着他们的脚步明灭。
祭坛最顶层摆着口黑棺,棺盖半开,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影——是陆小棠。
她穿着道袍,手腕脚腕都缠着锁链,额心点着朱砂,闭着眼,像在睡觉。
“小棠!”唐婉儿要冲过去,被林夜一把拽住。
“别动。”他的天劫在血管里翻涌,后颈的命线疼得像被火烧,“祭坛下有活物。”
话音刚落,青石板突然裂开蛛网似的纹路,数十根骨白的锁链从地缝里窜出来,“唰”地缠住唐婉儿的脚踝!
林夜的指尖噼啪炸响雷光,抬手就是一道紫雷劈在锁链上。
锁链冒起青烟,却没断,反而更紧地勒进唐婉儿的皮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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