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中学的校门,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宏伟。九月初的阳光照在"厚德博学"四个烫金大字上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"初一(7)班...找到了!"王然指着分班名单欢呼,"我们三个都在!"
但她的笑容很快凝固了——名单显示,汪勋乐被分到了(1)班,那是重点班。
"没关系,"汪勋乐平静地说,"课间和放学后还是能见面的。"
我勉强点头,心里却涌起一阵不安。初中生活与小学截然不同,班级之间的壁垒更加分明。更何况,汪勋乐将面对的是全校最优秀也最竞争激烈的一群学生。
开学第一天,这种预感就得到了证实。(7)班的班主任是位年轻的语文老师,热情洋溢;而据汪勋乐描述,(1)班的班主任是出了名严厉的数学老师,第一天就给了下马威:"期中考试后十名将调到普通班。"
更糟的是,我们三人的特长生身份引来了不少异样眼光。
"看,那就是靠唱歌进来的..."
"那个男生更厉害,据说是家里穷,学校可怜他才......"
走廊里,类似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。
王然一度情绪低落,直到合唱团招新,她的天籁之音震惊全场,闲言碎语才渐渐平息。汪勋乐则用一场全年级数学测验满分的成绩,让所有质疑者闭上了嘴。
而我,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——初中课程完全超出了我的"前世记忆",我必须像普通人一样从头学起。更棘手的是,作为"特长生"入学的我,成绩如果太差将失去奖学金资格。
"必须组建学习小组。"开学第二周,我宣布了这个决定。
但初中生的课余时间远比小学生紧张。汪勋乐要参加奥数培训,王然有合唱团排练,而我为了保持成绩不得不报名补习班。三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。
十月的某个雨天,我在图书馆角落找到了独自看书的汪勋乐。他面前的不是课本,而是一本《天体物理学导论》。
"这么高深?"我在他对面坐下。
汪勋乐合上书,我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:"睡不着,随便看看。"
"你爸又...?"
"老样子。"他轻描淡写地带过,但卷起的袖口下,一道新鲜的伤痕若隐若现。
我胸口发闷,却不知如何帮助。前世的我只懂得做账理财,对家庭暴力法律程序一无所知。
"汪勋乐,"我犹豫了一下,"你有没有想过...离开那个家?"
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:"然后去哪?孤儿院?"语气中的苦涩让我心惊。
"我只是..."
"我知道你是好意。"他缓和了语气,"但我有自己的计划。只要考上高中部奖学金,就能住校。"
我这才明白他为何如此拼命学习——那不仅是天赋,更是求生本能。
"我们帮你。"我坚定地说。
第二天,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形。午休时间,我敲响了生物实验室的门。
"请进。"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。
推开门,我看到一位三十出头的女老师正在整理标本。阳光透过她身后的窗户,给她齐肩的短发镀上一层金边。
"张老师好,"我礼貌地问候,"我想请教一个问题..."
张美玲老师是实验中学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,也是学生口中"最开明的老师"。我选择她不是偶然——前世大学时,我曾读过她关于"青少年心理健康"的论文。
"学习互助社团?"张老师饶有兴趣地重复我的话,"由学生自发组织,跨年级、跨班级的学习小组?"
"是的,"我点头,"可以邀请各科优秀的学长学姐分享经验,也可以组织读书会、科技小组..."
"很有意思的想法。"张老师扶了扶眼镜,"但学校会担心影响正常教学秩序。"
"我们可以先小范围试点,"我早有准备,"比如每周二、四放学后一小时,在生物实验室。您只需要担任名义上的指导老师,实际运作由学生负责。"
张老师打量着我:"汪璒对吧?我听说过你,小学科技比赛一等奖。"她突然话锋一转,"为什么想做这个?"
"因为..."我深吸一口气,"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板。比如我,语文英语还行,但数学吃力;而有的同学理科很强,却害怕表达。互相帮助,才能共同进步。"
这当然不是全部理由。通过这个社团,我可以为汪勋乐创造展示才华的舞台,为王然提供锻炼自信的机会,也能让各科优秀学生形成良性竞争而非恶性攀比。
张老师最终同意了。一周后,"学海方舟"社团正式成立,首批成员除了我们三人,还有初二、初三的几名学霸。
第一次活动,我特意安排了汪勋乐做数学学习方法的分享。起初他站在讲台上局促不安,但一谈到数学,整个人立刻焕发出夺目的光彩。活动结束后,好几个高年级学生围着他请教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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