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际滑联的信封烫着金边，汪璒在训练中心的休息室里小心翼翼地拆开。当"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邀请函"几个字映入眼帘时，她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"拿到了？"张娜教练探头过来，脸上写满期待。
汪璒点点头，将邀请函递给教练，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手机屏幕——汪勋乐应该在今天收到世界游泳锦标赛的选拔结果。
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，一条消息弹出：「入选了。下月出发。」
简单的五个字，却让汪璒的嘴角不自觉上扬。她迅速回复：「我也是。四大洲赛。」
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一会儿，最终只回了一个字：「棒。」但汪璒能想象到屏幕那头他推着眼镜强装镇定，实则眼睛发亮的样子。
"看什么呢？这么开心？"张娜好奇地问。
"没什么。"汪璒收起手机，摸了摸左手腕上已经有些磨损的护腕，"教练，我想在四大洲锦标赛上尝试延迟转体三周跳。"
张娜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："那个失败率超过60%的动作？"
"我已经练了三个多月了。"汪璒站起身，走向冰场，"是时候了。"
冰场上，汪璒一遍遍尝试着那个危险而美丽的跳跃——起跳时不立即转体，而是在空中延迟半周才开始旋转。这个动作需要惊人的空中感知能力和核心控制力，但一旦成功，将带来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力和高分值。
第五次尝试，她再次摔在了冰面上，右胯骨传来尖锐的疼痛。
"停！"张娜滑过来，"今天到此为止。你的轴心又偏了。"
更衣室里，汪璒用冰袋敷着淤青的胯部，手机屏幕亮起。是汪勋乐发来的训练视频——他正在练习混合泳中最难的蛙泳转自由泳环节，但明显在转换时出现了问题，动作变得不连贯。
「又退步了。」他附言道，字里行间透着罕见的沮丧。
汪璒想了想，拨通了视频电话。汪勋乐的脸出现在屏幕上，头发湿漉漉的，眼镜上还带着水珠，背景是空荡荡的泳池。
"你那边也不顺利？"他开门见山地问，声音因为刚结束训练而有些沙哑。
汪璒将镜头对准自己膝盖上的冰袋："延迟转体跳，第五次失败。"
他们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同时开口：
"要不要试试——"
"我在想可能——"
两人都笑了。汪勋乐做了个"你先"的手势。
"我在想，"汪璒认真地说，"延迟转体的问题可能不在转体本身，而在起跳时的呼吸节奏。就像你常说的，游泳时的呼吸控制。"
汪勋乐若有所思："而我的泳姿转换问题......"他突然眼睛一亮，"可能和旋转轴心有关？就像你的联合旋转，需要稳定的核心支撑。"
"正是！"汪璒兴奋地坐直了，随即因疼痛轻呼一声。
"伤得重吗？"汪勋乐的声音突然紧绷起来。
"没事，小淤青而已。"汪璒摆摆手，"比起你肩膀的老伤......"
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训练细节，最后汪勋乐说："四大洲锦标赛和世锦赛是同一天开幕。"
"我知道。"汪璒轻声回答。这意味着他们无法现场观看对方的比赛。
"各自加油。"汪勋乐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，"赛后联系。"
挂断电话后，汪璒久久地盯着手机屏幕。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成形。
接下来几周，两人都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。汪璒根据汪勋乐的建议调整了跳跃时的呼吸节奏，效果显着；而汪勋乐则借鉴花样滑冰旋转原理，重新设计了泳姿转换时的身体轴线。
训练间隙，他们经常视频交流心得。有时只是安静地各自工作，偶尔抬头看对方一眼，就像在同一个空间里那样自然。
出发前夜，汪璒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。里面是一套精细的水下训练分析视频，专门针对她的新节目技术难点，还有一个小盒子。盒子里装着一个特制的呼吸管，上面刻着一行小字："像冰一样冷静。——汪勋乐"
汪璒将呼吸管挂在背包上，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准备多时的礼物——一对冰刀套，内侧绣着雪花与波浪交织的图案，和护腕、泳帽上的如出一辙。她小心地包好，寄往游泳代表队下榻的酒店。
四大洲锦标赛在加国的梦忒理二举行。赛前训练中，汪璒的延迟转体跳成功率已经提高到70%，但还不够稳定。自由滑彩排时，她再次失误，重重摔在冰面上。
"别勉强。"张娜忧心忡忡地说，"可以用原来的三周跳组合。"
汪璒摇摇头，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护腕和挂在包上的呼吸管："我再试一次。"
最后一次彩排，她闭上眼睛，想象自己是在水中——像汪勋乐说的那样，让身体自然地找到平衡点。音乐响起，她滑行、起跳，在空中延迟、转体、落冰——完美无缺！
"成功了！"张娜激动地拍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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