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小七脸色发白,直勾勾地盯着裴寂看,希望从他的表情找到答案。
只见他坐于小几旁,手肘撑桌,手托太阳穴,闭眼不语。
这更让崔小七惴惴不安,下意识地扯了扯裴寂的袖子。
“暂时没有证据。”裴寂突然睁开眼睛,目光落在拽在自己衣袖上的小手上,袖子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。
察觉到她的不安,他又补上一句,“有我在。
崔小七听到“有我在”三个字的时候,心跳莫名加快。
这家伙是在安抚她的不安。
低头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一边为这种依赖他人感到不自在,一边又忍不住贪恋这份安心。
崔小七明白现在的她完全没有能力去跟黑衣人硬碰硬。
那个裴公子万一真的是那个变态的黑衣人,不仅自己危险,娘、小叔、妹妹也会被拽进危险中。
这样一想,崔小七只觉得后背发寒,对着充当车夫的秋风催促道,“快回清水村!”
秋风一听,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声响,马儿撒开蹄子狂奔,行人纷纷站在墙边躲让。
这马车的马可是上等的战马,奔跑速度是普通马的一倍。
不过两三刻钟,马车已到村口。
崔小七掀起车帘子正巧对上花大翠乌青的眼窝子,双双都愣住了。
花大翠率先反应过来,破天荒地头一次没有热情地跟崔小七打招呼,而是刻意将脑袋垂得低低的。
崔小七放下帘子,拧身坐好,花大翠的那只乌青发紫的眼窝明显就是被人一拳头揍的。
也不难猜。
打人者定是那王文翰无疑了。
打女人的男人不能算是男人,只能算四条腿的畜生。
只是以花大翠那泼辣不吃亏的性子,怎么会挨揍?
她正想着,马车稳稳停在崔家门口。
“夫人,到了。”秋风在车外喊道。
小九坐在院内无聊地玩石头子,听见院外的动静,小脸一喜,还没出院子,就喊着,“七姐!七姐……”
大力挑起车帘,崔小七跳下马车,听到小九的声音,朝着院子瞧去。
这一瞧又傻眼了。
她只是短短小半月没有回家,眼前的哪里还有半分茅草屋的影子,取而代之的是高墙大院。
就连那个破木头门都换成了朱漆大门,微晃动的门环上落着薄薄一层雪粒子。
仰头看去,青砖上也是薄薄一层。
原以为老杨叔会等自己回来再动工,没想到房子竟这么快就盖好了。
这速度“牛”了、“牛”了。
崔小七瞧着青砖大瓦房,以及院内地面也是青砖铺满,很是满意。
夏天再也不会闷得人喘不过气儿,下大雨再也不会一脚泥地拔掉鞋子。
她表情突变!
老爷天!我藏的银子!!!
她慌慌张张地往院里跑,和冲过来的小九撞了个满怀。
“真的是七姐回来啦,人家可想死……”
小九话没说完,就被崔小七轻轻推开,“小九,姐有急事儿啊,等会和你说。”
语气极快丢下一句话,就抬腿要去许巧巧的屋子。
还没走两步,又停了下来。
站在新房前,哪间屋子才是?只好扯着嗓子喊:“娘!娘!”
许巧巧听见崔小七的声音,面色一喜。
哎呦!丫头终于回来了。
崔小七看到许巧巧从左手第一间屋子出来,立马迎了上去,把人拉进屋子,顺带关上了门。
小九气鼓鼓嘟嘴,七姐这是咋啦?
余光瞥见一旁的大力,仰着小脸问:“你是谁?”
大力挠了挠头,我是谁?
方才夫人在半路上可是叮嘱她了,回村不能喊夫人,得叫七姐。
那就是妹妹?
大力随口道,“我是七姐捡的。”
小九瞪着大眼睛,七姐不是说以后不再捡人了,这咋又捡人了。
她眼睛一亮,总有个先来后到吧,“你是最后捡来的,那就叫小十。”
大力眼珠子转了转,这小妹妹是要改她的名字?
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。
她不要。
可小九不依不饶。
转头就朝着刚下车的裴寂喊:“姐夫!姐夫!”
大力倒吸一口凉气,她可不能是‘小十’,唤督主大人为“姐夫”,这脖子可太凉飕飕了。
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
裴寂低头扫了一眼小九,低低“嗯”了一声。
坐在外面马车上的秋风听见裴寂应下“姐夫”,惊得一个趔趄。
“咚~”滚落马车。
裴寂瞟了一眼院外该死的动静。
内心是…………
崔小七推开房门,乐滋滋的,银子没丢就好。
在屋子里她就听到小九话,这丫头有点皮了。
“小九,要叫大力姐姐。”说完,她便朝着许巧巧说的新屋走去。
新房宽敞明亮,新打的木床还带着木香。
刚盖好的新房子,本就瘆人,又没有生火,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崔小七的银票在一件旧的棉衣夹层里面,旧衣服不起眼,银票也就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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