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屋顶阴影里的冰冷反光只一闪,便倏然消逝在浓重的薄雾与夜色中,快得像是错觉。但张建国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冰冷铁爪狠狠攥紧,脊椎骨的寒意瞬间炸开!不是错觉!那种被阴毒目光锁定的悚然感,绝不是雨夜的错觉!
“老支书!”他压低声音,急促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,“有人在对面屋顶看我们!左后方的平房区!”
耿长山布满沟壑的脸庞骤然一凛!他没有抬头,那双久经风霜、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却已瞬间扫过尸体旁的几张残页,迅速将其折拢塞进自己内袋的最深处!动作快如闪电!同时,他猛地一拉张建国蹲下,借着栈桥墩柱的掩护,迅速扫视着对岸那片在夜色和薄雾中影影绰绰的低矮平房区域。
夜色是天然的幕布,浓雾是最好的掩护。对岸的平房区死寂一片,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动静。但耿长山多年的“老民兵”直觉告诉他,那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还在!危险并未解除!袭击者的车辆消失在小巷,但那双监视的眼睛,很可能还在暗处,像毒蛇一样盘踞,等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。
“河里有东西!”不远处一个跟过来的搬运工指着栈桥下游浑浊的水面惊叫。只见几张白色的纸片随着急促的河涡打旋,正是被撞飞那人最后试图扔出的一叠纸张中的几页!它们似乎被某种坚韧材质包裹或者特殊浸渍过,竟未被河水立即浸透冲走,在波浪中上下沉浮!
机会!
张建国和耿长山对视一眼,瞬间达成了共识!这可能是唯一被水流冲出的线索!
“我去!”张建国低吼一声,不待老耿反应,如同矫健的豹子般猛地蹿起!他不是冲向岸边,而是直接朝着几米外浑浊翻涌的河水一个飞扑!
“噗通!”
冰冷的河水夹杂着泥沙、油污和难以言喻的腥臭瞬间将他淹没!刺骨的寒意让张建国浑身肌肉猛地一缩!但他憋住一口气,双臂奋力挥动,身体猛地下沉,手指在黑暗中疯狂抓挠!终于,指尖触碰到了一张韧性十足的纸页!他立刻将其死命攥在手心,同时另一只手又险险捞到一张几乎要卷入旋涡深处的纸张!冰冷的河水呛入口鼻,他不敢逗留,立刻转身蹬腿朝着岸边扑腾!
耿长山已经冲到了栈桥边缘,伸手准备接应。岸上两个帮忙的搬运工也紧张地凑了过来。
就在这时!
“嗤——!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如同毒蛇吐信的破空声,夹杂在哗哗的水流声和搬运工紧张的呼喊中,几乎被忽略!
但张建国在水中的耳朵捕捉到了!一股本能的巨大危机感让他猛地将头埋入水中!
“啪!” 一支闪着寒芒的三棱钢弩箭贴着他后脖颈瞬间射入翻滚的河水之中!激起一小片浑浊的水花!
岸上耿长山瞳孔骤缩!“有弓弩!”他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!同时,老支书以远超过花甲老人的迅猛动作,猛地将刚接应住张建国手臂的那两名搬运工推倒在栈桥木板上!“趴下!” 经验让他瞬间判断出袭击来自刚刚弩箭射入水面的相反方向——袭击者极其狡猾,使用了类似“回旋镖”或弹射装置的弓弩,或者……根本不止一个埋伏点!
果然!另一个阴暗角落——栈桥另一端堆叠生锈铁桶的阴影里,一个矮壮的身影一闪而逝,快得如同幽灵!他手中似乎端着一具造型奇特的、如同大型弹弓的装置!
“是弩!他们没走!”搬运工们这才反应过来,脸都吓白了,死死趴在地上不敢动弹。
张建国连滚带爬地被耿长山拽上了岸,浑身湿透,剧烈地咳嗽着,牙齿冻得咯咯作响,但手中死死攥着那两张湿淋淋、却异常坚韧并未完全浸透的纸张!
“快走!离开码头!”耿长山没有丝毫犹豫,一把拉起浑身湿透、冻得脸色惨白的张建国,对着地上几个搬运工吼道:“快!去派出所报案!就说这边杀人了!有持械凶手!快!”
几个搬运工如梦初醒,连滚带爬地朝着最近的治安点跑去。
耿长山拖着张建国,没有奔向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——目标太大!而是立刻转身,一头扎进身后那片破败平房区狭窄如肠、污水横流的漆黑巷道!
“啪啪啪!” 又是几支弩箭射在两人刚才位置的墙壁和破旧门窗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!袭击者在逼他们向预定方向逃跑!
巷道逼仄曲折,臭气熏天,头顶是乱搭的电线和悬垂的破布。耿长山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熟,拉着张建国在迷宫般的巷道中疾行,时而猛然转向,时而藏身废弃的门洞。张建国浑身冰冷沉重,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喘息,紧紧跟着。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巷口传来急促、压抑的脚步声!不止一人!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!对方显然也对地形异常熟悉!
前方巷道一个直角急转弯!老耿猛地将张建国按在一个堆满垃圾的墙角阴影里,低吼:“你左,那堆木板后!我去右边引开他们!捏着!” 他将一张硬质小卡片似的东西飞快塞进张建国几乎冻僵的手心,“三分钟后去这个地方等我!不到别动!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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