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珒离开后,一个人开着车在街上游荡。他今天特别有耐心,遇到晚高峰,堵的跟孙子似的也没有一点焦躁。前面儿有人别车插空儿,他也好脾气地停车等着人家过去。
这样虚度光阴很好,糊里糊涂活着很好。做出放弃决定的一瞬间,他的心气儿就散了。
沈珒忽然意识到,他没有势在必得的勇气了。
手机震动响起,沈珒点开看了一眼,是秘书罗平发来的消息:“老板,高主任那边儿已经结束了。”
沈珒将车子停在路边,回复:“跟他秘书确定一下时间,我现在过去。”
温璟予在门口的地上瘫坐了很久,意识回笼后起身向盥洗室走去。洗好脸又冲了很久的凉水,直到脸已经有些麻木,温璟予抬头。
镜子里的女人,是她吗?
好丑。
温璟予当晚并没有在酒店居住,短暂整理情绪后,还是叫苏玫过去接她回了阳光上东。一路上,温璟予都很沉默。
苏玫心中有很多疑问,但作为一个专业助理,她很明白,自己只需要保守秘密,没资格问为什么。
苏玫看得出,温璟予的情绪很低落。路上偶尔交谈两句,苏玫听她声音发闷,有点像是感冒了。
苏玫将温璟予送到家,临走前,苏玫问:“温小姐,您身体不舒服吗?”
温璟予反应了一下,说:“没事儿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哭多了,鼻子不通气儿。
苏玫关心她:“要是您不舒服的话,随时联系我。”
温璟予笑了一下,“好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苏玫走后,温璟予进了浴室,泡了个热水澡。热水没过胸口,没几秒,便感觉胸口发闷,喘不上气。
沈珒的脸无端又出现在她脑子里,分不清是热水的原因,还是沈珒的原因,温璟予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不舒服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,又用力收紧,捏碎。
洗了澡,裹上浴巾,温璟予站在洗手台前看镜子里的自己,脖子上的吻痕,因为热水的作用而变得更加清晰。温璟予抬手轻触那痕迹,轻微的涩痛,像是他这个人一样。
温璟予很庆幸,刚刚没有与他发生关系。藕断丝连,实在不是分手该有的态度。
“该释怀了。”温璟予提醒自己。
半夜里,温璟予开始发烧,头痛欲裂。这时候她才意识到,自己真的病了,大抵是喝了酒又在廊檐下吹了风,着凉了。
持续高热烧得温璟予脑袋昏昏沉沉的。温璟予想着联系苏玫,看了眼时间,已经过了凌晨。
虽然苏玫干的就是随叫随到的工作,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,温璟予还是担心她半夜过来不安全,咬咬牙,打算忍到天亮再说。
病毒凶猛,不过一两个小时,她烧得眼睛都红了,视线一片模糊,心脏狂跳。温璟予怕自己猝死,拿起电话准备联系苏玫。
沈珒收到温璟予的语音电话时,人还在酒局上。沈珒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眼花了,犹豫了半秒立即接听。
“我发烧了,需要你……”
这话原本是对苏玫说的,听的人却是沈珒。
“咳咳——”
“注意……安全……咳咳!”
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,手机被裹进被子里。
沈珒听了一会儿,又听到温璟予的干呕。沈珒急了,立即联系李渱。
半夜收到沈珒的电话,李渱一个人有一半是懵的。
“温璟予住哪。”沈珒说话向来直白。
李渱反应了几秒,“我发您手机上。”
沈珒挂断电话返回酒局,抬手叫来罗平低声吩咐几句。
罗平听后面露难色,“老板,您就这样走了,高主任那边,我很难交代啊。您也知道,这……”
沈珒摆摆手,转身返回酒局,“主任,实在对不住,家里头有急事儿,我得过去一趟。今儿是我招呼不周,改日我亲自登门儿向您赔罪。”说完,连着干了三杯白酒,给高主任赔了不是。
场面人,要的就是个态度。沈珒的态度摆在那儿了,高主任也没为难他,象征性地表达了一下关心:“忙去吧,什么赔罪不赔罪的,谁家里还能没有点儿急事儿。”
沈珒双手抱拳,给足了高主任面子。
沈珒离开前又对罗平耳语了几句,罗平点头,“明白。”
沈珒下来时,司机已经站在车旁等着了。上了车,司机还没坐稳,沈珒报了一个地址,催促道:“尽快。”
司机一脚油门儿窜了出去。
沈珒坐在后座无故心慌,一遍又一遍给温璟予打电话,均无人接听。
越慌,越躁,脸色也越发不好。
刚刚他那几杯喝得太急,这会儿胃开始隐隐作痛。沈珒单手横抵在自己上腹,用力压着。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,大气儿都不敢出。
幸亏这个小区的门禁形同虚设,司机一刻不敢停,一路踩油门儿冲进去。
到了楼下,沈珒跳下车,径直向单元楼跑过去。喝了酒再加上跑得急,进门儿时,一侧手臂撞到玻璃门上,发出巨大的闷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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