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冬日的午后,梅镇的天空灰蒙蒙的,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,却没有丝毫的寒意,反而透着一股轻松明快的气息。
驶进梅镇唯一的柏油马路,一辆黑色宾利商务车慢悠悠地开着。除了呼呼作响的北风,就只剩下车轮压过霜染马路的“咯咯”声了。
车里坐着六个人,前排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,后排是两个戴着黑色鸭舌帽、斜靠着车窗、玩转手机的男人。中间坐着两个面容姣好、肌肤胜雪的女人。
柏油马路两边,绵延着长长的一排房子,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,黛瓦白墙,是那种充满浓厚历史气息的建筑群,透着一股古老的神秘劲儿。屋檐像飞鸟展翅一样轻盈地翘起,仿佛要挣脱大地的束缚,飞向辽阔的天空。屋顶两边或卧或蹲的神兽,兽首瞪着屋子正前方,好像在守护着房屋四周,不允许任何人侵犯。
商务车在一座比其他房子稍大些的屋子前停下,褐色的大门看着挺古老的,虽然有些陈旧,但是干净又油亮。
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叫成盛,开门下车,大步跨上屋阶,轻轻地敲响了大门。
开门的是位中年妇人,门只开一条缝,探头问:“先生,你找谁?”
成盛微微弯腰,千年不变的肃穆的脸色,挑眉,回头看看商务车,又抓了抓寸头,看到和他一样脸的弟弟成爵,拉开车门。他脸上难得堆了点点笑意,对中年妇女说:“您是梅姨吧?大小姐回来了。”
梅姨看向从车上下来的人,身披白色长款羽绒服,站在车门旁,一边穿上羽绒服,一边跺跺麻木的脚,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,随着笑意渐浓而加深。秦白没来得及拉上拉链,就张开双臂,扑向还在门内呆愣的梅姨,“梅姨。”
梅姨“哗啦”一下推开门,满脸惊喜地站在原地,张着双臂,像迎接小天使一样,迎接着向她飞奔而来的拥抱,“哎呀,我的小囡囡,你怎么回来啦?”
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,猛地抬头,双手紧紧抱住秦白的腰,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,四目相对。过了好一会儿,还是梅姨先松开手,后退一步,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,“哟,五年没见,都长这么高啦!五年前你才到我肩膀这儿呢。现在都比我高出一个头咯!”
梅姨打开一扇门,秦白拉开另一扇门,车上的五个人,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,兴高采烈地往屋里走。
“妈,爸,快看看谁来啦!”梅姨拉着秦白的手,蹑手蹑脚地往屋里走,还不忘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:“囡囡,快躲到我身后,给你外公外婆一个大大的惊喜哟!”
古色古香的院子里,一棵大大的银杏树矗立在南侧的墙边,金黄色的银杏叶,像蝴蝶一样,轻轻飘落,点缀在树下那一堆堆五颜六色、各式各样的花盆里的花卉上,还有地上。三四排整齐排列的花盆里,五颜六色的花儿虽然都开得差不多了,但和市面上卖的那些可不一样,看起来都是些稀有的品种呢。院子里铺着一条石板路,直通房屋的正堂门,秦白低着头,好奇地看着石板上雕刻的那些精美的花纹,或者说应该叫图腾,和旁边那些盆盆罐罐上的图案如出一辙。
“馥儿,谁呀?”苍老浑厚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。
秦白猫着腰,躲在梅姨身后,偷偷伸出头,看向客厅里的人。
偌大的客厅里,长沙发上坐着一位白发老人。看起来年逾古稀,但一双眼睛矍铄明亮。老人靠着椅背,面前的茶几上一套紫砂壶茶具,茶壶里水“咕咕”沸腾着,茶杯里斟满了茶水,绿茵茵的,茶烟袅袅,偌大的客厅茶香肆溢。
“爸,是你的小心肝啊。”梅姨拉住身后的人,把她推到老人面前。
秦白蹲在老人家腿边,双手搁在老人腿上,撑着下巴,娇憨憨地唤着:“梅行长,您家的囡囡回来了哦。”
老人满脸皱纹,目光慈爱地看着蹲在自己腿边的女孩子,摸了摸秦白的头,“舍得回来了?”他笑呵呵的注视着外孙女,“老太婆,你的心肝宝贝回来了。”
“真的吗?真的吗?我的小心肝呢?”风风火火从卧房里出来一位娇小的白发老妇人,一双眼睛水蒙蒙的,在客厅里几个人的脸上流连。
秦白缓缓站起来,笑盈盈地走到外婆身边,抱起外婆,在外婆唇上狠狠亲了一口,“我的大宝贝,你的囡囡回家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真是我的小心肝呢。”外婆在秦白身上,双手圈着她的脖子,在她的脸上,唇上不停的亲着。
“外公,看看看,您的老太婆,把我的脸,给亲的一脸的口水。”秦白抱着外婆转圈,客厅里的欢笑溢满,像是阳光普照,更是分久必合的庆祝。
秦白抱着外婆,放她坐在外公身边,单脚跪在她外婆的脚边,看着外公摆弄着茶几上的茶杯,斟满,对跟着秦白进来的几个人说:“辛苦你们啦,小成,毛毛,快来坐下,品一品今年的毛尖,昨天朋友送的,这是第一壶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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