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城的街道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广告片,路灯在紫色云层下泛着诡异的荧光。林清雪攥着半块玉佩残片,指腹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,那道形似星河的胎记与残片接触的瞬间,广告塔的回声通道突然亮起幽蓝的光,仿佛一条通往过去的时光隧道。高阳的机械身体还在休眠,胸口的能源核心偶尔闪过一丝绿光,而他用指尖在金属地面刻下的坐标,正指向通道深处不断闪烁的红点,那红点像一只警惕的眼睛,在黑暗中忽明忽暗。
“清雪,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!” 叶诗涵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,带着明显的颤抖。全息屏幕上,城市地底的结构图中,无数红色脉络正朝着高氏集团地下实验室蔓延,那些脉络如同活物的血管,不断蠕动扩张。“那个所谓的‘情感蒸馏器’,其实是把人的喜怒哀乐转化成......”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童谣打断,那首儿时听过的《星月夜》从四面八方涌来,所有广告屏同时播放起林清雪童年的影像: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广告塔下画画,而画面角落,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在偷偷修改她笔下的线条,那人修长的手指划过纸面,原本天真烂漫的画作逐渐扭曲变形。
003 的锁链突然缠住林清雪的手腕,机械关节渗出蓝色液体,那液体带着刺鼻的金属味,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。“姐,父亲的磁带里还有隐藏信息!” 他将烧焦的磁带插入通道墙壁的接口,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中,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—— 父亲和姑姑在实验室争吵,姑姑手中的紫色王冠闪烁着不祥的光,王冠上镶嵌的紫色宝石仿佛凝固的血滴:“容器计划必须完成!你以为靠几幅广告画就能改变什么?” 画面最后,父亲将一枚刻着爱心的钥匙塞进幼年林清雪的书包,而那把钥匙,此刻正静静躺在林清雪的钱包夹层里,钥匙边缘因为常年摩挲而变得温润,仿佛承载着父亲最后的温度。
当林清雪把钥匙插入通道尽头的锁孔,整面墙化作透明的记忆屏幕。她看见自己人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都被篡改过 —— 大学录取通知书上的推荐人签名是姑姑的笔迹,那字迹工整得可怕,透着一股冰冷的掌控欲;第一份工作的面试通过,竟是因为高氏集团的秘密操作,监控画面里,面试官接到神秘电话后态度骤变。“原来从一开始,就是个局。” 她的声音哽咽,眼泪砸在广告图上,那些被修改的线条突然开始自动修复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与命运抗争。
千钧一发之际,融合体的虚影从数据流中浮现。她的羽翼由市民的情感数据编织而成,每根羽毛都滴落着绝望的蓝光,羽翼轻轻扇动,便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。“感情不过是可以随意编辑的广告素材。” 她挥手间,通道开始坍塌,紫色触手缠住林清雪的脚踝,触手表面布满细密的吸盘,如同无数张贪婪的小嘴。就在这时,休眠的高阳突然启动,机械手臂精准地斩断触手,能源核心的绿光与林清雪的胎记产生共鸣,在废墟中投射出巨大的广告画面 —— 那是他们初遇时林清雪展示的创意稿,画面中央的爱心正在不断放大,每放大一分,就有温暖的光晕向四周扩散。
“最动人的广告,是藏在细节里的真心。” 林清雪将半块玉佩贴在高阳的能源核心上,两人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城市网络。会展中心的心动对视,那时高阳眼中闪烁的光芒,比展厅里所有的灯光都要耀眼;加班夜的温暖拥抱,他用并不柔软的机械臂将她圈在怀中,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;摩天轮上的深情一吻,当轿厢升至最高点,月光与星光都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。这些画面化作金色数据流,与紫色的负面情绪激烈碰撞,金色数据流如同英勇的战士,在紫色的黑暗中撕开一道道缺口。融合体的羽翼开始崩解,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力量被一点点瓦解:“不可能!你们的感情......”
当通道尽头的大门缓缓打开,林清雪看见高氏集团地下实验室里,巨大的情感蒸馏器正在运转,玻璃管道中漂浮着无数市民的意识,那些意识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飞虫,无助地挣扎着。而在控制台前,那个与高阳相似的男人转动着银色戒指,冷笑道:“游戏才刚刚开始。” 更可怕的是,高阳的能源核心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,他的机械瞳孔里闪过陌生的代码,激光枪不受控地对准了林清雪,枪口闪烁的红光映照着高阳面无表情的脸,仿佛他一瞬间变成了最陌生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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