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亲自指挥!他要用绝对的优势兵力和火力,将这股胆敢挑衅帝国威严的“龙国主力”彻底碾碎!他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,洗刷之前所有的耻辱,堵住所有人的嘴!
黑虎纵队的临时营地,此刻也正沉浸在一片与日军营地截然不同的复杂氛围中。
从“阎王鼻子”那如同炼狱般的战场撤回,战士们个个筋疲力尽,精神也处于一种亢奋后的极度疲惫状态。
胜利的喜悦是真实的,尤其是想到缴获的大量武器弹药,足以让纵队的火力提升好几个档次,许多人脸上都难掩兴奋。
但那血腥惨烈的屠杀场面,也给不少人,特别是那些年轻的新兵,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。
狗剩就是其中之一。他默默地坐在一堆篝火旁,怀里紧紧抱着一支刚缴获的、还带着血污的三八大盖,眼神有些发直。
白天投掷手榴弹时的那股狠劲和狂热早已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挥之不去的反胃感。
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些残缺的肢体、模糊的血肉、还有日军士兵临死前那绝望扭曲的面孔。
他发现,杀人,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,更不像王老根他们说起来那么轻松。
“咋了?小子,吓傻了?”王老根端着一个搪瓷缸子,里面是刚煮好的、热气腾腾的苞米糊糊,走到狗剩身边,用胳膊肘捅了捅他。
狗剩一个激灵,抬起头,脸色还是有些苍白:“没……没啥,根叔。”
“没啥?脸白的跟刷了层石灰似的。”王老根嘿了一声,把缸子塞到他手里,“喝点热乎的,暖暖身子。
打仗嘛,就是这样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
今天你不扔手榴弹炸死他们,明天他们就用刺刀捅穿你的肚子。
上了战场,就别把自己当人看,也别把对面当人看,就当是打一群……一群穿着黄皮的畜生!”
王老根的话糙理不糙,带着一种老兵特有的、在生死线上磨砺出来的冷酷和现实。
狗剩捧着温热的缸子,感受到一丝暖意,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,但那种不适感依然存在。
他知道,自己还需要时间来适应。
营地的另一边,气氛则要热烈得多。
战士们正围着几件“大家伙”啧啧称奇,兴奋地议论纷纷。
那正是从“阎王鼻子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回来的三门日军九二式步兵炮!
虽然其中一门炮闩卡死,基本只能当零件库,另一门也缺少一些小部件并且炮镜损毁,但最令人激动的是,他们缴获了一门几乎完好无损的九二炮!黑黝黝的炮身,粗壮的炮管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属于现代工业的力量感,让这些平时最多只能摸摸迫击炮的战士们看得眼睛发亮。
“我的乖乖!这就是小鬼子的九二炮啊?真他娘的带劲!”二愣子围着那门完好的大炮转来转去,伸手摸摸这儿,敲敲那儿,脸上乐开了花,“有了这玩意儿,以后再碰上鬼子的炮楼、碉堡,咱直接给它来个开膛破肚!”
“瞧你那点出息!”旁边一个老兵撇撇嘴,“这玩意儿可金贵着呢!听说一发炮弹就顶咱们好几杆枪的钱!可得省着点用!”
“金贵也得用啊!不然抬回来当摆设啊?”二愣子不服气地顶了一句,“林队长说了,武器就是要用的!打鬼子,花多少钱都值!”
战士们三三两两地围着战利品,兴奋地议论着,疲惫中夹杂着胜利的喜悦。张浩云正带着几个识字的战士清点缴获的日军文件,眉头时而紧锁,时而舒展。
林楚生则拄着那根当拐杖用的树枝,在营地里慢慢走动,检查着武器的堆放和伤员的安置情况。
这次伏击战,他们伤亡不大,只有七八个战士受了轻伤,两个重伤员也得到了及时的包扎,暂时没有生命危险。
相比于日军几乎被全歼一个加强中队的惨重损失,这绝对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!
“都归拢好了!”王老根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油污,“枪支弹药都分类放好了,那两门炮的零件也都对上了,就等李飞他们捣鼓明白了。”
林楚生点点头,刚想说点什么,安排下一步的行动,毕竟闹出这么大动静,小鬼子肯定会疯狂报复。
就在这时
“砰!”
一声清脆而突兀的枪声,猛地从营地外围警戒的方向传来!
这枪声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,瞬间打破了营地里轻松兴奋的气氛!
“敌袭?!”
“哪打枪?!”
几乎是条件反射,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。
刚刚还围着战利品兴奋不已的战士们,脸色骤变,纷纷抓起身边的武器,寻找掩体,目光警惕地投向枪声传来的方向。
老兵们的反应尤其迅速,王老根、二愣子等人几乎是瞬间就地卧倒,枪口指向外围。
营地里的气氛,一下子从刚才的喜悦和放松,变得紧张肃杀起来!
“怎么回事?”林楚生眉头紧锁,拄着拐杖快步走向营地边缘,同时厉声喝问,“哪个方向?谁开的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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