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虎先生,”山田信雄背着手,踱到李贵儿面前,用带着浓重口音、蹩脚至极的中文缓缓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,“我们…终于…见面了。”
旁边的翻译官连忙将这句话翻译给李贵儿听。
李贵儿闻言,顿时懵了,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像捣蒜一样磕头:“太君!太君饶命啊!什么黑虎啊?
小人…小人不叫黑虎!小人叫李贵(儿),就是个…就是个路过的,想…想找口饭吃……”
翻译官尽职尽责地将李贵的话翻译给山田信雄。
山田信雄听完,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“赞许”的笑容。
他认为这只是对方在垂死挣扎,试图用这种低劣的谎言来蒙混过关。
“呵呵,黑虎阁下,”山田信雄走到李贵身边,甚至还故作姿态地拍了拍他沾满泥土的肩膀
“你真的很聪明,也很顽强。如果…你不是龙国人,我甚至…很欣赏你,想邀请你…做我的参谋。”
翻译官嘴角抽搐了一下,但还是硬着头皮翻译着。
李贵儿听得一愣一愣的,完全不明白这小鬼子在说什么胡话。
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几次谈话中的“黑虎”两个字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
连忙抬起头,试图解释:“太君!太君!您一定是抓错人了!我真不是……”
“但是,”山田信雄打断了他的话,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而残酷
“你杀了…太多…大脚盆皇军的勇士。你的罪行…不可饶恕。你…必须死!”
他顿了顿,似乎想起了什么,又补充道:“不过,我可以保证,在你死之前,会给你…最好的待遇。
清酒,美食,都会有。这是…我对一个可敬的对手…最后的尊重。”
翻译官再次将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翻译给李贵儿。
李贵儿彻底傻眼了,这小鬼子是疯了吗?什么最好的待遇?什么可敬的对手?
老子就是个倒霉催的土匪头子李贵啊!他张大了嘴,还想再争辩几句。
但山田信雄已经失去了耐心,他不屑地挥了挥手。
“带下去!好生‘招待’!”
“哈伊!”两名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士兵立刻上前,粗暴地架起瘫软如泥的李贵,拖了出去。
“太君!冤枉啊!我真不是黑虎!我叫李贵啊!”李贵绝望的嚎叫声在指挥部里回荡,但山田信雄充耳不闻。
他走到地图前,看着已经被重新标记为“已肃清”的黑虎山区域,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。
虽然损失了一个侦察小队,但总算亲手抓住了“罪魁祸首”!这次,看谁还敢质疑他山田信雄的能力!
他立刻命令通讯兵,向师团司令部发电报,详细汇报此次“辉煌”的剿匪战果
着重强调了“匪首黑虎”的顽抗和最终被生擒的过程,他要在礼县举行盛大的斩首活动,并邀请各个报社记者前来报到。
山田信雄此刻心情无比舒畅,甚至哼起了家乡的小调。
他完全没有意识到,自己费尽心机、损兵折将抓住的,只是一个恰好出现在错误时间、错误地点的倒霉蛋。
而真正的“黑虎”,此刻正在奶牛山的深处,一边学习着如何在山林里生存,一边等待着侦察兵带回的消息。
猴子和李三出去了两天就在林楚生焦急的时候二人回来了。
“回来了!猴子和李三回来了!”
负责洞口警戒的哨兵一声低喊,打破了溶洞内暂时的宁静。
正在和秦峰、王老根围着火塘烤着什么东西的林楚生猛地抬起头,张浩云也停下了给几个新兵讲解简易包扎的动作。
很快,两个身影从瀑布后湿淋淋地钻了出来,正是派出去侦察的猴子和李三。
两人都是一身泥水,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,甚至带着几分古怪的兴奋。
他们跋涉了两天两夜,风餐露宿,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存在的日伪军眼线,此刻终于回到了安全的“家”,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。
“纵队长!政委!”猴子几步抢到林楚生面前,顾不上擦脸上的水珠
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小心翼翼地打开,露出一张被水汽浸得有些发皱的报纸,“我们搞到了这个!”
林楚生接过报纸,展开一看,是份报纸,日期是昨天。
头版头条用醒目的大字写着:“皇军再奏凯歌,悍匪‘黑虎’授首!山田少佐智擒匪首,黑虎山余孽彻底肃清!”
下面的内容更是极尽渲染之能事,详细“描写”了“黑虎纵队”如何在黑虎山盘踞作恶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;
然后笔锋一转,开始吹捧山田信雄少佐如何“英明神武”,如何“运筹帷幄”,如何在“付出极小代价”的情况下,再次“犁庭扫穴”,经过一番“惊心动魄”的激战
最终将负隅顽抗的“匪首黑虎”及其核心骨干一网打尽,生擒活捉。
报道还配发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,似乎是一群日军押解着一个五花大绑、看不清面目的“犯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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