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王姨娘的钱袋子,好不容易将我弄进酒楼铺子,怎甘心每月进项生生给断了。王姨娘见我当上掌柜,又提出每月分银子,不然便去伯爷处告发我。”
“若是被告发,我的前程也没了。只有拼命想法子赚银子,好歹夫人和王姨娘都有进项,夫人不会太查我细账、王姨娘也不会找我麻烦。”
“如此说来,你是被逼着这样做,你是无辜的?”南风嗓音轻柔,听不出半分威胁。
“属下不敢,今日刚听闻冬意姑娘会做我们的大掌柜,我还轻看冬意姑娘,认为冬意姑娘好拿捏,定是看不出我铺子上的差漏。”
冬意气极:“我道你是个好的,三姑娘说让我做大掌柜时,只有你替我说了好话,原来是等在这里,枉我方才心里感激你。”
“属下惭愧!”王掌柜自揭发以来,头不曾抬起。
“你且说说,你和王姨娘贪墨了多少银子?何时贪的?”南风问。
“属下头四年都在糖果铺子里熬着,第五年接手酒楼铺子,半年盘活铺子,后面半年不敢动手脚,正式昧下银子应是四年前。”
“刚开始每个月昧下的银子不多,每月仅给王姨娘五两银子,不过这也比糖果铺子多多了。除了给王姨娘的银子,每月还有七、八两的进项,这是全给夫人了的。”
“后来铺子生意越来越好,王姨娘的胃口越来越大。从五两银子,慢慢的涨成了每月四十两银子。”
南风饶是云淡风轻,也从屏风后出来,惊叹发问:“你将本不盈利的铺子,做到每月进项六十两银子?”
账本清楚写明,每月还有二十两银子给了秦氏。
王掌柜咋听脚步声,更不敢抬头,回道:“不止,后来我的儿子进学,花销越来越大,我也······,我也扣下了二十两银子。”
南风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:“你确是有本事的,每月八十两银子的进项,给我娘二十两,你一个掌柜原本有月银,还能昧下二十两,比我娘还威风。”
“那王姨娘更是做着无本买卖,用我娘的嫁妆铺子,给她挣着银子。你俩当真是狼狈为奸,包藏祸心。”
“我原是不想如此,奈何野心滋养,做下这等恶事。我不求东家饶过我,我愿意归还所有昧下的银子,如今银子或许不够,我可给东家写个借据,银子定全数奉还。”
“我·······,我只求东家,不要惊动官府。”
王掌柜心里发怵,愣是不敢抬头。
南风眉头微扬:“你行商多年,颇有手段,我不一定能查出你的差漏。我再问你一次,为何我还没发现你贪墨银子,却自揭其短?你为何怕惊动官府?”
王掌柜苦笑道:“我早知一句话,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。与其日日提心吊胆,还不如老实交代,只求东家仁慈,放我一马。”
南风厉声道:“你再不说实话,我现在便通知官府。”
书房摆了冰盆,即便这样,王掌柜也满头大汗。
王掌柜忍不住,直起身子抬起头,这是一张微胖的脸,看着圆滑精明。
王掌柜打量着南风,这不过十四、十五年纪的姑娘,白皙娇艳。听人说话,总能抓住重点。
只一眼,王掌柜便低垂眼眸。
事已至此,他低沉开口说道:“不瞒东家,我那儿子是个争气的,去年过了乡试,已是举人。若我犯事,会连累他。”
大闵朝为官者,详查三代。若有犯事案底的,视情况或可取消学子身份。拿王掌柜为例,留了案底,即便不取消他儿子举人身份,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参加会试了。
士农工商,商人总是最低贱的,何况还是代管别人的产业。他儿子若是中了进士,将改换王掌故一家门庭,确实不能轻易冒险。
南风这才相信了他的话,以王掌柜月例银子供养一个读书人,确实捉襟见肘。这几年里昧下的银子,都给他儿子买笔墨纸砚,她都是信的。
王掌柜狠狠磕了一个响头,道:“千错万错,都是我的错,只求东家别报官府,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,不可毁了他大好前程呀!”
南风思索片刻,道:“读书人不容易,我无意断了你儿子的前程,可也不能让你们白白占了便宜不是?”
见此事有商量的余地,王掌柜又‘咚咚咚’磕了三个响头,额头即刻便见了血。
“我什么都听东家的。”
“你可有你和王姨娘贪墨银子的细账?”南风问。
王掌柜忙不迭的说道:“有!糖果铺子分给王姨娘的银子不多,我没有记录在册。在酒楼铺子时,因数额大,我都有记录。”
南风睨他一眼:“好歹她帮了你一场,你倒是将她出卖得干净。”
听出南风语气中的不屑,无奈说道:“想当初,我第一次给她的孝敬银子,当真是干干净净,是我省吃俭用省下来的。岂料,竟是欲壑难填。”
“我儿子当初中了秀才,王姨娘便威胁于我,若是不帮她敛收银子,便即刻报官。我不无辜,可王姨娘才是填不饱的恶狼!”
“眼看我儿子前程大好,若是能让东家消气,我便是死在东家面前也是使得的。”
南风讥笑:“我要你的命作什么?你现在回去,将你和王姨娘贪墨银子的细账拿给我,晚间随我一同去我父亲那里作个证人。”
“你放心,你命丢不了。若此事圆满了,报官一事我自不会再提。”
南风上前,微躬了身子,轻吐出声:“不过,你若是诓骗于我,你家儿子岂止没了前程,我要他命也止于举人老爷这里。”
王掌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连连点头。
“是,是,是,我这就回去拿细账。”
南风示意冬意送他书房。
冬意将人送至书房门外,敲打道:“晚饭后来吧,我会在二门处等你,把你头上的伤裹好了,别再冲撞了三姑娘。”
王掌柜连声应是,便匆匆离去。
冬意行至耳房,请了林掌柜去书房见南风。
林掌柜:“东家,不知因何事要我留下?”
南风已回到屏风后,清甜嗓音飘出来:“无甚大事,只是有事想请教林掌柜。”
“东家但说无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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