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"咯咯"声,由远及近。李三爷往我怀里塞了把骨刀:"记住,等它扑上来时,往天灵盖捅!"说完一脚把我踹向柳树后的阴影。黑暗中,两点黄光倏然亮起...
那声惨叫像把尖刀捅进耳膜。我猛地坐起来,冷汗浸透了秋衣。窗外,整个村子像被捅了的马蜂窝,手电光在各家院子里乱晃,男人们提着铁锹、猎枪往小卖店方向狂奔。
"奶!你看那俩黄色的是啥?"我扒着结霜的窗户,发现院墙外有两点黄澄澄的光,像两盏小灯笼悬在黑暗中。正喊奶奶来看,那两点黄光突然向上一蹿,一张长满黑毛的尖脸猛地贴到窗玻璃上!
血!那怪物尖牙和爪子上沾着暗红的血,在月光下泛着油光。它咧开的嘴角还挂着块碎布——分明是小卖店王洪杰常穿的那件蓝格子衬衣的布料!
"妈呀!!"奶奶抄起炕边的顶门杠砸向窗户。玻璃"哗啦"碎裂的瞬间,大马猴敏捷地后跳,消失在夜色里。奶奶拽着我往外冲时,我回头看了眼窗户上的破洞,冷风卷着几根黑毛吹进来,落在我的枕头上。
小卖店门口挤满了人。女人们抱着孩子瑟瑟发抖,我听见她们惊恐的交谈——原来全村的女人今晚都看见了那双黄眼睛!刘寡妇从人群里挤出来时脸色煞白,弯腰吐了一地酸水。
透过人缝,我看见王洪杰仰面倒在酸菜缸上,眼珠暴凸得像要掉出来。他棉袄被撕得稀烂,胸口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组成个诡异的图案,像...像朵梅花?更可怕的是里屋——他老婆和女儿躺在炕上,肚子被剖开,肠子像绳子似的被拽出来,在炕沿上打了个死结。满地都是带血的头发,头皮还连在上面。
"呜..."有个小孩开始抽泣,接着哭声像瘟疫般蔓延。我突然想起奶奶的话,扯着嗓子喊:"都别哭!再哭大马猴来抓你们了!"
死一般的寂静中,村长的小孙女丫丫突然指着远处尖叫:"猴!猴!"所有人齐刷刷转头,只见一个黑影正蹲在房顶上,手里抓着团红彤彤的东西在啃。见我们看它,那东西纵身一跃,消失在黑夜里。
"造孽啊!"村长媳妇瘫坐在地上,"这到底是..."
"哼,你们不心知肚明?"刘寡妇的冷笑让我打了个寒颤。她转身时,我注意到她手腕上也有个银镯子,内侧刻着朵梅花。
后半夜在村长家度过。丫丫靠着我睡着了,小手还紧紧攥着我的衣角。朦胧中,我听见爷爷和村长在厨房压低声音争吵:
"...二十年前那事儿..."
"...报应!但孩子无辜..."
"李三爷来了也...那东西记仇..."
清晨,挖掘机在村口徒劳地轰鸣。司机骂骂咧咧地说铲斗碰到石头就崩刃,像是挖在了铁板上。中午时分,能叔狂奔来报信——赵家媳妇吊死在老柳树上了。
那棵两人合抱的老柳树我常爬着玩,此刻却成了刑架。赵婶子的尸体随风轻晃,后颈上有熟悉的梅花状爪痕。最诡异的是她吐出的长舌头上,用墨水写着个歪歪扭扭的"七"字。
"阿玉啊!"村长扑上去抱住女儿的腿,哭得撕心裂肺。赵叔又要去拿菜刀,被众人死死按住。刘寡妇在人群外冷笑,我听见她嘟囔:"...七个...还差..."
"去请李三爷!"爷爷突然拍板,"二能,你和赵小子翻山去黄泥岗!"他说话时眼睛却看着刘寡妇,两人交换的眼神让我后背发凉。
等待救兵的日子里,爷爷变得神神叨叨。他整天在仓房鼓捣什么,出来时身上总带着硫磺味。有次我偷看到他在磨一把奇怪的刀——刀身布满锈迹,刀刃却雪亮,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布。
第三天夜里,我被仓房的动静惊醒。扒着门缝看去,爷爷正和几个男人围着一口大缸。缸里泡着个东西,在煤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光——那是具风干的动物尸体,形似猿猴却长着张人脸!马爷爷的红布包就摆在旁边,摊开的布上散落着七颗发黑的牙齿。
"...最后一只了..."刘寡妇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"当年矿洞里..."
"闭嘴!"爷爷厉声喝止,"明天三爷就到,今晚都警醒点!"
我轻手轻脚退回被窝,却发现奶奶睁着眼,手里紧握着把剪刀。她把我搂进怀里时,我摸到她后背全是冷汗。
窗外,老柳树的枝条在风中狂舞,投在窗纸上的影子像无数挥动的手臂。更远处,后山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,那些废弃的矿洞像一张张黑洞洞的嘴,等待着吞噬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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