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嗤啦!”
肩膀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!衣服被撕裂!皮肉被那尖锐的指甲划开几道深深的血痕!
我重重摔在冰冷滑腻的石板上,剧痛让我眼前发黑。顾不上查看伤口,手脚并用地向前爬!身后,另外两个灰褂男人和那个红嫁衣女人,也如同被唤醒的提线木偶,迈着僵硬却异常快速的步伐,踏着粘稠的血泊,向我围拢过来!他们的喉咙里持续发出那种混合了气流和粘稠气泡的怪响!
“哒!哒!哒!” 四面八方的滴水声更加急促!如同亿万只嗜血的虫子正在疯狂逼近!
我连滚爬爬,几乎是扑进了巷口浓雾之中!浓雾瞬间包裹上来,带着刺骨的湿冷和浓烈的腥臭,暂时隔绝了身后那几个恐怖人形的身影,却无法隔绝那无处不在、如同跗骨之蛆的滴水魔音!
“哒!哒!哒!”
声音紧追不舍!在浓雾中如影随形!仿佛有无数个看不见的东西,正贴着我的后背,精准地滴落着粘稠的液体!
我发疯般地奔跑,肺叶如同烧灼,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腥臭。脚下的淤泥更加湿滑,巷子仿佛永无止境,在浓雾中扭曲、分岔。
就在我即将被恐惧和疲惫彻底压垮时,前方浓雾中,隐约出现了村口那棵巨大老槐树扭曲的轮廓!树下,似乎聚集着一片影影绰绰的…人影?
是村民?他们在村口聚集?或许…或许能求救?!
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微光!我榨干最后一丝力气,朝着村口的方向,跌跌撞撞地冲去!
冲出巷口!
村口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!
巨大的老槐树下,那块小小的石坪上,密密麻麻地…站满了人!
不止几十个!是整个黑水村的男女老少!他们如同石坪中央那四个人一样,穿着沾满黑泥的破烂衣服,僵硬地站立着,面向村外那条被浓雾彻底笼罩的黑水河!所有人都微微低着头,保持着一种诡异的、凝固的姿势。
死寂。绝对的死寂。只有浓雾无声流淌,只有无处不在的“哒哒”滴水声,如同冰冷的背景噪音。
没有交谈,没有动作。如同…一场无声的葬礼。
我的闯入,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死水。
“唰——!”
所有僵硬的人影,在同一瞬间,极其缓慢地、极其同步地…抬起了头!
几百张脸!几百张死灰的、布满水泡溃烂痕迹的、没有任何表情的脸!几百双空洞的、浑浊的、只剩下死气的眼睛!如同几百具刚从河底淤泥里打捞上来的浮尸!
他们的目光,如同无形的探照灯,齐刷刷地、精准地…聚焦在我身上!
那目光里,没有好奇,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冰冷的、非人的…**审视**!如同看着一块即将被投入熔炉的祭品!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,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!连呼吸都停滞了!我僵在原地,如同被钉在无数道冰冷目光的焦点上!
“哒!哒!哒!”
浓雾深处,村口的方向,那粘稠规律的滴水声陡然变得无比清晰、无比巨大!如同擂鼓!仿佛有什么东西,正踏着这催命的鼓点,从浓雾笼罩的黑水河中…缓缓升起!
“时辰…到了…”
一个如同无数人重叠在一起、混合了气流声和粘稠气泡声的宏大低语,从整个村口聚集的人群中,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!声音低沉、粘腻,充满了非人的狂热和…**期待**!
“迎…新…娘…”
随着这声低语的落下,所有僵立的村民,如同被按下了同一个开关,极其僵硬地、极其同步地…侧过身体!如同摩西分海般,在密集的人群中,让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!
通道的尽头,直通浓雾弥漫的河边!
而在那通道的尽头,浓雾翻滚的边缘,隐约可见…那条通体刷着刺目红漆的、如同棺材般的诡异小船!
船头上,那个惨白的纸新娘,依旧咧着诡异的笑容,静静地“坐”在那里。胸口那个墨黑的“囍”字,在浓雾中如同一个通往地狱的标记。
冰冷的河水气息混合着浓烈的腥臭,如同冰冷的巨浪,拍打在我的脸上。
“嗬…嗬嗬…”
我身后浓雾笼罩的巷子里,也传来了那非人的、如同粘稠气泡翻涌的怪响!是那个红嫁衣女人和三个灰袍男人!他们追上来了!
前有堵截!后有追兵!整个村子的“人”,都成了冰冷的、等待仪式的观众!
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,瞬间注满了四肢百骸!
就在这上天无路、入地无门的绝境中,我的目光,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死死地钉在了村口那棵巨大老槐树的树干上!
粗糙、虬结、布满湿滑苔藓的树皮上,靠近地面的位置,似乎…钉着什么东西?
一块小小的、方形的…**木牌**?
颜色暗沉,像是被水浸泡了太久。上面似乎刻着字!
一股强烈的直觉如同电流般击中了我!那东西…和这个村子的诡异…绝对有关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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